“将吃装盒里，随吾去承明。” 不能再坐以待毙，初一十五皇上要规矩去长乐，这样拖下来便到了二月里。

明丹姝将门阖上，徐徐解开白日低调示人的素髻，用青石金约缠在发尾，抬手挽起长发以同翠圆簪束住似瀑青丝，挑额间两缕细长的发丝弯弯垂落，又添清滟。

眉不而翠，只用青黛在眉轻扫，素日里不曾开封用过的胭脂，慢条斯理匀在畔，如同夏日枝上熟透了的果，憨饱满滴。

“褚大人请。” 梁济笑眉笑抬手送人离开，褚浒能在徐鸿手底下稳稳当当坐住侍郎的位置，还能在朝政上分一杯羹，自然不是个木脑袋。

“徐尚书家里办喜事，皇上谅，才召褚大人问政…”

墨重彩在台上时，只是略微几分笑意，台下人趋之若鹜以千金相酬。

云堆翠髻，朱颜粉酡，凤半弯藏琥珀。

他的上司，尚书徐鸿势，自己自然不敢鸟，谨小慎微在徐尚书手底下办差多年，从来没有被先皇单独召见问政的时候。

她手捧着灯火到镜前，鲜少这般细致地端详着自己的容貌。

“走吧。” 辞未吐，气若幽兰。

“皇上可用过了晚膳？” 明丹姝一手揽住大氅，另一只手亲自提着盒，示意梁济：“劳烦梁公公替吾通传一声。”

以侍人也好，自甘下贱也罢…金尊玉贵的明家嫡女早就随二百七十余人死在了刑场，活下来的，是伶人拨云。

“是，是，皇上恤。” 能在京城的官场里混门，哪个不是成了的。他自然听得懂梁济这话是在替皇上在敲打他，今儿下午说的、听的，了门便要烂在肚里。

抬看着黑压压的天，暮渐定，敛去眸中光。一朝天一朝臣，大齐，是要变天了…

外裳褪下，月影绡说还休地遮着光，盈盈细腰似柳条，雪臂香肩如凝新荔。

思及此，拱了拱手：“多谢梁公公。”

“去准备就是。” 明丹姝不假辞，显然是打定了主意。

估摸着时辰，正回殿问问皇上何时动，余光瞥见了黄卉打着灯笼过来…定睛一看，急忙迎上前去：“瑜主，您怎么这会儿过来了？”

承明，侍郎褚浒酉时三刻才从御书房来，如释重负地抹了一把额汗，这已是近日第三次被皇上召来盘问承平票号的事。

“这…” 黄卉恐她心急之下犯了忌讳，直言劝：“恐怕不妥，皇上素来不喜妃嫔无故到前朝。”

“主，婢在。”

“不敢，不敢。” 但凡是明家的事，梁济无时不是提着万分的小心，哪里敢当这位主一声劳驾。“才这便去通报皇上。”

对外唤。

“不必。”

“褚大人辛苦了。” 梁济在一旁将他神情收中，躬上千递上一方帕。

“是，” 主仆有别，黄卉明知不妥见她执意如此也不敢再劝。“可要婢唤丹草来替主梳洗更衣？”

繁荣到了极，就要开始走下坡路了。徐家了皇后，如今又得意忘形与原邑黄家联姻，若欺皇上年轻，再不知收敛，怕是…

影影绰绰，她从来都知自己貌…

黄卉闻声才缓过神来，若是这样…承明走上一遭又有何妨，垂跟上再无二话。

“不敢，不敢。” 若是别人还说得，梁济虽是个阉人，可既是大内总又是皇上的内侍，天脚下无小卒，自己哪里敢受他服侍。

妆毕起，取月影绡制成的艳丽寝衣，静看良久...却面带嫌恶地皱起眉，迟迟未更衣换上。

黄卉

严严实实围住大氅，推开门，纤纤作细步，侧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