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即使拿走了匣也没有用？！”

我想，我是越活越糊涂了，自打离开了顾家，这边的每一个人都叫我看不清楚，无论是朝夕相的鹿野，还是两副面孔的沈泽棠。直到现在，对于鹿野或许应该就是我那个本应多年以前就“不在人世”的哥哥这件事依旧有些措手不及，倒不是担心他会欺骗我，只不过是当一个在记忆里已经离开太久的人突然现在面前，会让人有恍然如梦的不真实。

他说：“沈泽棠从地牢里面来了，

军医谨慎的闭了嘴，冲我笑着了，然后又细细嘱托了鹿野一番，便拎起医药箱匆匆离去。

他只说了一句话，却足以让我一整晚翻来覆去都睡不着觉。

寒冷的夜风拂过我的上，驱散了一些不着边际的念，也让我清醒了不少，这才意识到在胡思想中自己已经下了车走到灯火通明的院里了。

“这也就是说……”

回到鹿野的卧房时，他正坐在床边往上系着衣裳的扣，旁边站着一个军医模样的中年人，一件一件的把手里的纱布、膏药往随的医药箱里装。

我无奈的准备跟他解释在地牢那个时候，本就没有太多机会说清楚，未料他却突然止住了话，见左右无人，这才小心翼翼的从袋里掏那把钥匙，勾了勾嘴角：“我倒忘了，钥匙还在我们这里。”

尤其是，在我已经孤一人在这个世上走下去的觉悟之后，却突然被告知原来还有一个与自己血脉相连的人是可以信任依靠的。更何况，就像是被封存已久的荒诞梦再一次被人完好如初的捧来，明明知那即便是有违常的，即便是背德的，却还是不经意的沉溺其间。

鹿野似乎有些神不济，就连我走来都没有察觉，只是垂着声音不起一丝波澜的问：“我听说，你今天下午是看了一位得了急病的……？”

鹿野穿好了衣裳，没有说话，显然是默许的态度。

直到约定好下一次见面的时间，然后送顾蕴玉回家之后，我这才拖着沉重的疲惫的坐上了返回少佐府的汽车。

果不其然，那个军医模样的中年人顿了顿，心领神会的和善答：“先生问的可是下午那位才从底下来的男人？”

又是黄昏时分，望着车窗外不断闪过的灯火阑珊的街景，仿佛不夜城一样的繁华丽，熟悉的景现在看来也只觉无尽荒凉，也许只是冬季快要到来的缘故，就连路两边的树木都变得□□的丑陋。

军医接着说：“哎，不好说，底太虚，心气郁结又染风寒……少佐只吩咐我们下面的吊着他的命就好。”

他说话总是到为止，留下些许余地给聪明人去自行领会。

！哪有人给你一把钥匙又不说清楚用途，还有……”

我咳嗽一声，些许动静，随即大步绕过屏风走向内室。

也许，如果哥哥真的只是一直存在于自己的记忆之中，那就不会有现在快要释放心中牢笼里野兽的我了吧……

鹿野仍旧一语不发的坐在床上，似乎是在盘算掂量着什么复杂危急的事情，半晌，才难掩倦态的抬看了看我，却不是问我这一整天跑到哪里去了，更没有过问我跟顾蕴玉在一起什么。

猛地回过神来，不由被自己心底突然冒来的罪恶念吓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