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隔个一二十招便停下一酒，听厨房的人说他住来的这些天没事都窝在屋里喝闷酒，有时能一气喝光一大坛。

走着走着，附近传来嗖嗖风响，仿若鞭用力打空气，那是商荣熟悉的挥剑声。

辈分，萧氏三女是耶律罨撤葛的外甥女，在汉人看来绝不可婚，而契丹人没有这禁忌，还认为近亲通婚能纯净血统。耶律罨撤葛年近五旬，萧家妹还是豆蔻年华，自古嫦娥少年，哪个少女甘心嫁给比自己父亲年纪还大的男人？萧家妹这衣无忧的贵族小就更不情愿了。

商荣认为这辽国皇帝也是个害人，趁早死了才好，来日诛杀凶徒，不如连他一并解决，但还须认真筹谋后事，以免酿成大。

萧绰倾吐怨气后心情果然敞亮舒坦了，舍不得上告辞，借故：“师父，我最近看了一本教作诗的书，昨儿写了一首七律，你帮我品鉴一下可好？”

萧绰年纪最小，这婚事想来落不到她上，萧伊兰和萧胡辇怨她运气好，旧恨之上添新恨，下午联手找茬狠狠羞辱了她一顿。萧绰委屈光火，又不肯用这恼人的事去惹父母烦心，下人嗤笑，忍到这会儿委实憋不住，来找商荣诉苦。

胡人男女之间的往来比汉人宽松许多，商荣又是她的老师，关系还可比寻常人亲近些，于是温和接待，问她何故生气。

诗意哀婉却稍嫌造作，显然是小姑娘为赋新词说愁，商荣不能取笑，夸她境界好，词句，鼓励她有空多读和。

待他去得远了，商荣

萧绰说：“明天妈妈要领我们妹三人见皇上，们不想去，合起伙来骂我。”

赵霁？

他徇声前行，透过木隙望见月光下翩转飞跃的影。

商荣知她是个懂事的姑娘，只想借地诉诉苦，便耐心作陪。

商荣记得他过去酒量很小，定是长期借酒消愁才练成了酒鬼的肚量。暗暗嗟叹，不久又发现他正往一株大树的刻东西，神态专注，手势起落中包悲愤之意，断断续续刻了数十下，最后一笔带过，仰喝光葫芦里的酒，带着三分醉意，踽踽凉凉走向夜。

少年一手持剑，另一只手提着酒葫芦，宛如飘叶惊鸿随舞，招式颠倒无序，手迅疾无，每一个动作都挥洒心中的苦闷烦躁，清冷的月光落在他上似乎也是的，竭尽全力也甩不掉绑在上的无形枷锁。

送走萧绰，他到园里散步，时近三更，夜空明净无边，皎白的月光装饰着大地，许多小虫在林木丛中凄、凄鸣叫，将夜叫得更为空寂、宽广。徐风拂树梢，泛黄的树叶醉酒似的摇晃着，簌簌哼唱忧伤的歌。

这些没关联的话外人听了会纳闷，商荣却能理清原委。听说耶律?的异母弟弟太平王耶律罨撤葛的王妃去年病逝，近日太平王准备续娶，契丹皇族的婚姻都由皇室主安排，耶律?听说萧家三妹都到了适婚年龄，打算从三人中选一个为弟弟续弦。

商荣问她得是什么诗，她笑言：“下秋了，我就应景了一首。”，郎朗诵；“几度听蛰临玉砌，多时盼雁倚红楼。近来也似黄瘦，莫笑安仁易白。”

胆。

晚间他正在房内静坐思索，萧绰忽然来了，闷闷不乐说：“师父，我遇上烦恼了，能和您说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