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床灯，宁攸的额上是一层细细的汗丝，他睛闭着，皱眉，嘴发白，中一直在喊着“妈妈”。

萧霖轻轻唤了唤他，拍了拍他的脸，尝试了许久，还是没能把他从梦魇中唤醒。

霖。

宁攸蜷缩在地上一脸无助，嘴里不停地喊着“妈妈”，浑抖得十分厉害。萧霖脚步不受控制地冲了过去，他蹲下去抱住宁攸：“阿攸，没事了，有我在。”

“果然是黑人，卖这么贵，还这么坑！这才多会儿就没电了！阿攸，对不起啊，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的，没想到这灯这么不耐用……”萧霖骂骂咧咧开了灯，转过，僵住。

初见时他抱着宁静在走廊上走来走去的傻样，他坐在床边给他喂粥时的认真表情，生病时，自己不肯打针他的霸，台上因为自己一句话，他熄灭刚的烟时的果断……这段时间里他给他披的外衣，他喂他吃果，送他玫瑰……

……

“睁开睛，看着我。”萧霖说。

半夜萧霖起来喝，发现侧的人在说梦话。

“阿攸，醒醒，你噩梦了。”

“你妈妈死了！”

“嗯，我们回去。”

那一晚宁攸很安静，萧霖什么也不说，只是一直陪着他。睡觉的时候牺牲一条手臂给宁攸当枕，宁攸没有在意这么多，枕在他手臂上，两人睡得很早。

“下一个阶段？”

“阿攸，对不起，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这么黑漆漆的东西了。我错了，阿攸，你看看我，你别吓我。”

宁攸慢慢睁开睛，在微弱而闪亮的小小灯光下，视线及到的那张面孔，与脑海中幻想的面孔重合。

“萧霖，我们回去吧。”许久，宁攸抬，嘴惨白地开。

宁攸蹲下，抱住自己的双臂。

萧霖说：“我明白了，我们现在下一个阶段。”

“妈……别走……妈妈……萧霖……”

宁攸，最开心的事，应该就是写词，练歌，逗猫，跟佳瑶拌嘴的日。可是，为什么脑海里浮现的，全都是跟萧霖有关的。

叹气：“只有最后两个星期的时间了，如果我还是不能有情地唱歌，可能最后，连发专辑的机会都没有。”

“好。”宁攸闭上睛。

“嗯，现在闭上睛，我说睁开才能睁开。”

“她死了，她再也不会醒了！她已经死了！”

在

录音棚的灯不知何时被关上了，房间某一地方闪着零星的灯光，玫瑰里面竟然装了几排小小的灯，是一个“攸”字。

萧霖缓缓说着：“现在，在脑海中幻想你喜的人的模样……然后，把我幻想成那个模样，最后，慢慢睁开睛。”

“现在，想想你人生中最快乐的一件事。”

“……妈……妈妈……别走……妈妈……别丢下我……”

“没有，妈妈只是睡着了，她只是睡着了……”

宁攸看不到玫瑰，看不到钢琴，看不到灯光，看不到萧霖，什么都看不到……耳畔是匆忙而过的脚步声，外面是警车的声音，救护车，殡仪馆的车……

“最快乐的……”宁攸顿了顿：“应该是……”嘴被萧霖捂着。萧霖说：“你想着就行了，不用说来。”

突然，四周陷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