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仅剩的十几个人在院里跪了下来，老太君将拐杖放在一旁，被段延年搀扶着跪下。

岑夫人扶着老太君，愤怒地看着李公公：“我岑家三代忠良！岑远的爷爷战死沙场，父亲战死沙场，到了岑远这也当如此，岑家绝不可能现通敌卖国的叛徒！这旨，我们不接！”丈夫与儿的接连逝世给这个女人带来了偌大的打击

他收到的消息，明明是战死沙场……怎么到了这儿，就成了罪伏诛？

“圣旨到——！”门外传来皇上边李公公尖细的嗓音。

李公公展开圣旨，继续念：“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定远侯岑远通敌叛国，其罪难赎，今剥其爵位，将军府余孽压天牢，听候发落！钦此！”

老太君比他上次见着时要苍老了这多，原本黑白参半的发鬓今日瞧着竟是青丝全无。

这一圣旨，宛若石破天惊，将段延年震得目眩……

他独一人匆匆赶到将军府的时候圣旨还没到，明明是个艳天，他却了一的冷汗。将军府的大门大敞四开着，与平日并无一二。

从外看，将军府与往日没有不同，可了府里，才发现曾经的喧嚣闹早已不复存在，大院空的，夏至的风一次次拂过，却不散这满院的萧条。

他来这儿就是怕府里的人承受不住这个打击，现在看来，老太君一收到消息就开始遣散家仆，命人收拾细，已是好了所有准备。

段延年回过神来，扯一个僵的微笑，拱手回了一礼，：“来时匆忙，忘了叫人先送来名帖，事有因，还望小哥通报一下。”

段延年随他步将军府。

段延年心中一酸——看来老太君已经收到消息了……

他一步步走上阶梯，抬仰视将军府的牌匾，“定远将军府”五个贴金的大字在光下熠熠生辉，晃得人睛酸涩，晃得他差忍不住落下泪来。

门房从院里急匆匆跑过来，见是段延年后便弯腰行了一礼：“段大人。”

……

大堂里，老太君端坐在主位上，脊背得很直，她先叹了气，随后缓缓说：“山石走前我便劝他，这一去便是有去无回，可他却只认准死理，说是答应了便要到……”说到这，她停顿了下，似在平息情绪，而后又继续说，“倒是可怜了你这个傻孩，现在山石战死，圣上必是要削了将军府的势力，旁人唯恐避之不及，你却还傻乎乎的凑上来……”

段延年扶起老太君，搀着她走大堂接旨。

段延年坐在她下手边，发呆似的看着虚空中的一，半晌后才回过神来：“您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把您当亲看待，阿远不在了，我不凑上来，还有谁能帮帮这将军府？现在……只盼着圣上还念着和阿远的旧情……不然……”剩下的半句他并未说来，但两人俱是心知肚明——不然……将军府怕是在劫难逃了……

老太君一晃，差就这么倒，后面跪着的女眷惊声哭泣、声质疑，都不肯相信岑远会叛国这大逆不的事。

门房笑笑：“老太君早就吩咐下来了，若是段大人上门拜访，便直接把您带到正堂去。您请跟我来。”

延年打小就看上了隔将军府的岑远，只可惜呀——岑远到死也没有多看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