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下来

☆、第三章

火车刚刚开动，胃里一阵翻涌，刚刚吃喝下去的全都吐来，本来拥挤的火车，一下。

有一次，却突然径直朝我走过来，脱下被汗浸的球衣丢到我手上，拿著，一会儿还我。

怎麽会有这麽好看的人呀，这麽好看的人，怎麽会跟我扯上关系？

然後，赤著回到球场，上那麽明显的肌线条，看得我一阵发呆。

把酸放冰箱，舍不得喝，回床上无聊打开手机，有一条微信好友申请，署名是……张南。

待我醒来，发现自己一人占了两个座位，蜷缩著躺在上面，寻找张先生，站在一侧，用手撑著下，打盹。

手里的球衣的，趁人不注意，拿起来闻，竟不觉得恶心。

回到客厅，拿起桌上的酸，回想刚才张先生的那句“一起付”，脱而，说的那麽自然。

曾几何时，我已习惯了张先生为我们生活的一切买单，如今，这样的事就只能是巧合与运气了吧。

无力，在座位上，恍惚中看著张先生不断向周围的乘客歉，跑去找乘务员拿拖把清理车厢，再用巾帮我嘴边的残渣。

又不是没喝过，好像赌我不敢喝一样。两个人，一边喝酒，一边幻想大学生活，那座明明还很遥远的城市，变成我们编织梦想的摇篮。

喝儿？

倒在床上，回忆上一次喝醉，竟是八年前。

中毕业，如愿以偿与张先生一起考到北京的大学，同一天发，坐同一趟火车，临行前，在丹东火车站附近一家小馆，吃饺。

张先生，把座位让给我，自己竟站了一夜。

在学校那麽守规矩的好学生，怎麽一门就丢脸？

指著旁边柜里的啤酒，用挑战的神看我。

跟旁边的同伴这样说。

走过去，递给他农夫山泉，说，喝这个。

不知最後喝了多少，反正著，跟在张先生後，上火车，找到座位，座。

送你！比赛结束，不知从哪儿搞来一瓶农夫山泉，递给我，当作替他保衣服的回馈。

球衣还他，却不立刻穿上，到场一侧的洗漱区，拧开自来龙，直接把嘴放到下面接喝。神经病，既然渴了，为什麽又要把给我。

之後，再无知觉。

这一刻，张先生在什麽呢？正在给客讲解他们公司新开发的件？还是陪著米在这城市的某闲逛？他们之间的争吵，早就告一段落了吧。

後来，问过张先生，为什麽要我帮他拿球衣。

张先生，要重新加我为好友吗？我……要不要通过验证？

从丹东到北京，K28次列车，晚上6半发车，全程14个小时，天亮後，到达北京。

球，也留意过当时比我一年级的张先生，虽完全不懂足球技法，如何算彩，却也觉得张先生太过霸，恨不得整个球场只有他一个英雄。

不想继续翻下去，合上相册，走到窗前发呆。

给过我好多个版本的答案，孰真孰假，因生活太过幸福，反而没心思去计较了。

特别突然就笑了起来，好看的牙齿，发上的滴一颗一颗沿著脸庞落下，光照过来，折耀的光。

有什麽了不起，明明比我们一年级，非要来我们这里耍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