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渊已追问了下去，“殿下怎得夜里还起来画画？”

李逸了。

“怎么会！是殿下要画画，我才跟着伺候了会儿，殿下还不肯，还赶了我去睡。”

因去了大半日，李逸显得有些疲累，赵渊和他对坐吃过了饭，今夜两个便不再多温习。平安早早伺候了梳洗，李逸就去歇了。

李逸着指了那画，问书局当家的，“这等也有人要吗？”

赵渊守了李逸这么些时日，他睡得酣熟的，又或是不甚安稳的，又或是想令他安心装睡的，乃至用了药后昏沉的样，就没哪张睡颜是赵渊不知的。

男女的，女女的，男男的……

此前李逸病势凶猛的时候，赵渊日夜不离他床侧，如今李逸好得差不多了，赵渊便改成先在外屋等上一阵，待李逸熟睡无事了，方才离开。

赵渊翻了半刻的书，估摸着李逸睡熟了，便起往里屋去。

平安一听就急了，“昨儿是睡得晚了些……可世您放心，睡得再晚都不会妨碍学功夫的，今儿是没好，立刻就改！您这就再试试。”

第二日李逸下一片淡淡青黑，显然是没能睡好。

话了，平安总觉得好像哪儿有些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

他面上不声，心里担忧李逸可是白日遇到了什么难事，不知是不是陈伴伴带来的消息，等明儿寻了平安问问。

平安垂了，“不知，许是睡不着。”

等等，男男的。好似还不少。

平安被赵渊这么一问，越发觉得自己失职了，小声几乎是认着错：“殿下只肯让我研了墨，上完茶，就把我赶去睡了。应是嫌我不似司礼监的大珰们能侍候笔墨，我都不知殿下画了什么……”

赵渊见状，半不亏心地转他那小徒儿的话，“殿下可是昨夜没睡好？”

“那就讲定了，价钱比寻常的，我再多一成。若画得好，卖得了，我自不会亏待公的。”

到了床边，正要如往常一般替李逸放下帐幔，忽就察觉帐中人这是在装睡。

“昨儿你是什么时辰歇的？我看你今日反应不如往常捷，这样下去可没法功夫。”

赵渊不急着应，脸上尽是不信的表情，“殿下又不用你守夜，还总心疼你人小，让你多睡会儿，难竟是贪玩睡得晚了？”

赵渊细声语安抚，“你见殿下画了什么？”

赵渊闻言，不仅没有知难而退，反倒脸上笑意，“好平安，看在你这么听殿下的话的份上，可得好好赏你。”

“怎么没有，不少老爷可是寻不到的苦！”当家的难掩惊喜之情，“公能画这个？”

李逸从青藤书局来，重回笔墨铺和赵渊碰。回泮的路上，赵渊就已觉李逸有心事。

不问殿下的事就好，平安松了气，等着世发问。

平安心直，严肃：“殿下特意吩咐了，若是近日世问起他的事，让一概不许说。”

平安推辞不过接了赏，嘟着脸：“世您可别想收买我。”

天可怜见，李逸只是不想让小孩观他绘限制级画面啊，那要让他日后如何人。

赵渊大笑，被他的小徒弟逗得直乐，“不会不会。我不问殿下的事了，我只问你的事。”

李逸是真睡还是假寐，赵渊一望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