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逸又给自个儿了半杯凉，缓缓走回床边，睡意早溜得没影。

李逸本能地到自己的生气在快速失，死亡近在咫尺，任凭他如何想要挣扎逃脱，却本一动也动不了。他想声求救，却有什么掐住他的咙，不让他发半声响！

人影晃过，李逸已落到了少年怀中，他能清晰听见少年的心，一下一下越来越快，而李逸自己的心，早已经得听不清。

他再睁时，自个已躺在了地狱的血池里。耳鼻，看到的是血的猩红，闻到的是血的腥味，尝到的是血的腻涩，摸到的是血的粘稠。

“公？”平安到底警醒了过来，他见李逸醒着，自己竟毫无所觉，慌忙翻起来，就要告罪。

所幸，近些年来，李逸渐渐已不再这类噩梦，甚而最近一年，李逸好的，坏的，都不再梦。

回忆曾多甜，如今便多残戾。实为讽刺。

平安见了前情形，已然

李逸若无其事放下双手，安抚他：“无事，睡吧。”

当年不死，侥幸捡回一条命后，他便常常类似的噩梦，每次开场的回忆总是不同往事，却依如当年那般好，而渐渐梦就会戛然而止，转而跌同一个结局——李逸被囚在地狱的血池中，耳鼻俱是鲜血。

猛然间，李逸到双腕间传来剧痛，前亦变得一片漆黑。

李逸便是在这窒息中惊醒了过来。

他摸了摸这两陈年旧疤，人人都以为这是他畏惧新帝，自尽不成留下的伤痕，却不知真正对他痛下杀手的是梦中的少年，当年的滇南王世。

待到理完了伤势，少年抬看向李逸，却见他正怔怔看着自个儿，那原本要冒的话就被抛到九霄云外。

气息那样近，李逸不由自主轻颤，少年的亮若星辰，那眉目俊的面容近得不能再近，他抓李逸的双手囚到两侧，俯低将他压下。

他单膝跪下，借着光线查看李逸的脚踝，摸索了一阵后，才小心地从随带的药里取些粉末，用里的细细调开，敷到红伤。

除了满目鲜血，只有彻骨寒冷。

寻到落脚，少年先将李逸放下，脱了外衣铺在中燥平坦之，安置好了，才重又将李逸抱到上。

李逸见少年神情专注，以致脸上都不由显肃容来，少年得那般轻柔，待李逸好似一件珍宝。

“其渊……”

李逸望着前清俊的人儿，少年上绛红的发带飘至他的肩，他一时愣住。

他低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两条如蛇虫爬行的褐伤痕，落在玉雕似的手腕和臂间，显得异常醒目。

到了一山，李逸被打横抱下来，少年比李逸还年长了几岁，又因常年习武躯已显矫健大，李逸能到对方那双臂膀极其有力，将年少的他牢牢护在怀中。

辗转绵长的吻，甜到苦涩。

之所以噩梦回归，想来是京师近来到弥漫着恐惧与死亡，白天心悸的事经历得多了，又勾起了李逸的梦魇，他以为自己都快要忘却了那些过往，却原来夜人静时，仍是记得那般清晰。

李逸唤了声，像清泉似的声音叮咚敲到人心，又蒙了层中的回音叫人心颤。

念及此，李逸忍不住轻叹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