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房座落在土城的东面，这里是一片广阔的平原，他们背靠着雀儿山，一条急湍的不冻河在山脚淌。雀儿山是一座铜矿资源丰富的铜山，附近有不少冶炼作坊，也由此昆戎的土城营建在此。

若不是跟着他到戎地来，也用不着吃这些苦，也不会生病。虞苏却从来无任何怨言，脸上总是带着笑意，他很清楚两人日后将面临的危险，心里不惆怅也不畏惧。

汤药仍在沸腾，姒昊小柴火，让汤收一收。他没照顾过病人，有当病人的丰富经验，知怎么煎药。土炕上，虞苏缓缓醒来，他闻到的草药味。他睁开睛，看见在火塘边忙碌的姒昊，他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外天还亮着。该是很久吧，阿昊洗了他的衣服，并且在煎药。

喝下药，虞苏躺回炕上，捂着被，继续歇息。他睡不下，侧着，看姒昊在屋里屋外忙碌。外仍在飘雪，目所及，都是白茫茫，等天晴了，太来了，病肯定就好啦。

昆戎因铜而富有，规方有渔盐之利，在穹人未阻断两边路时，两地贸易频繁，商队络绎不绝。

琢磨着汤药已煎好，姒昊离开土炕，拿碗倒药，他仔细过滤药渣。将滤好的汤药端到虞苏跟前，吩咐手，别急着喝。虞苏“嗯”地一声，对着他傻笑，眸黑亮黑亮。姒昊见他笑，又去摸他脸庞，两人凝视，笑意消失在虞苏角，他眸中染上淡淡忧伤。姒昊用拇指蹭了蹭虞苏角，眸邃不见底，他低轻轻吻他。

虞苏把姒昊的手拉到自己怀里捂住，这几天自己卧病不起，姒昊一人提砍柴，洗衣饭。在虞苏看来，这人对自己而言，从来就不是什么帝，他是他相许一生，相濡以沫的人。哪个大贵族过得如此艰难，千里迢迢到戎地来，天寒地冻的，还得庆幸无命之忧，能有个自由。

数日前，姒昊和昆吉金谈，曾问他山晋的消息，

昆吉金不只是赐予姒昊一座土屋，而是一大块土地，足够姒昊和虞苏在这里牧。有土屋，有栏，有草地。冬日里，草料缺少，又无准备，姒昊没有放牧打算，到日再说。

是昆戎鼎盛时期，穹人还没侵昆湖，昆戎和老邻居狄人的关系也还不错。晋夷军队戎地，攻打规方，昆吉金派战车在后方冲击晋夷军队，使得晋夷大军混。

虞苏从土炕上坐起，裹着羊，只一个在外，他穿着贴的衣，浑呼呼。姒昊听得侧声响，抬起来，见虞苏醒来，对上他眉的笑意。

姒昊走到虞苏边，摸着他的脸庞，温语问他好些了吗？虞苏，靠着姒昊，他拉起姒昊的手端详，手指关节被冻得红。窗外雪飘舞，戎地的冬日比虞任严寒许多，想到他这么冷的天，还去洗衣服，就觉心疼。

看他捂住自己的双手，姒昊笑着把手拉来，说：“无事。”小小的冻疮，手指有发而已，到来会自己康复。

除去时不时发烧，难受，浑困乏无力外，虞苏觉得自己没大碍。看着姒昊张的样，他乖乖养病，不敢下炕走动。好好休息几天，总会好起来，现在回想走过的路途，真是觉得艰苦无比，也难怪会生病。不说别的，鞋都磨破好几双，终日翻山越岭，又得负重，腰实在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