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说都好，总之我只要是活着一日，便不能让百里寒冰称心如意。”

但即便如此，如暄却始终没有开问过一句关于白漪明最终的打算。

“既然决定让他离开，又何必去想太多？”如暄叹了气：“再怎样千思百虑，也未必能抵得过世事无常……”

“漪明，你有没有什么心愿？”如暄打断了他：“我是问，除了报复百里寒冰之外的心愿。”

白漪明想了想，然后轻声地说了句没有。

如暄半垂着帘：“可现在我唯一的侄儿早已过世，卫家的血脉到了

而连着昼夜兼程一路颠簸，就连白漪明也不免觉得有些疲倦。可反观一伤病的如暄，气却比前几日还要好上许多。

白漪明说到这里，突然有些吞吞吐吐起来：“那地方明日就能到了，只要翻过这座山，其实……我们就是在……”

辈分来讲，我算是他的堂叔，虽然我与他并无情分可言，不过……白家也不会放他一个人在外游，不需多久，定有手尾随而至。“

从闹的城镇到偏僻的乡村，直到这罕无人烟的山林荒野。这样一番周折辗转，加上双目失明，别说是知方向位置，恐怕此刻在何地他都说不清楚。

枯枝在火中燃烧，散发袅袅烟气，和树林之中的山岚混杂到一，淡淡把一切装得有如幻梦般缥缈虚无。

如暄呆了半晌，然后低下了。

“对我来说，哪里都是一样的。何况……”他浅浅一笑：“等到了那里不就知了吗？”

“你心中恨他极，哪怕陪上一生向他报复也是无所谓吗？”

一说到心中痛，白漪明又是一脸郁固执：“你认得的那个无知的孩，早已随着他的母亲哥哥，一同被百里寒冰给害死了。”

“你年华正好，难真要陪着我，在荒野孤岛之中避世隐居过完这一生吗？”如暄叹了气：“漪明，这样怎算是复仇，至多也只是两败俱伤罢了。你这孩看着聪明厉害，怎么到了这上，却又想不明白了呢？”

“你真的从来不想知，你会被带去什么地方吗？‘’如暄把脸转向了白漪明的方向。

车换了一辆又一辆，车夫一个换过一个，到了最后，变成白漪明亲自驾车带着如暄上路。

白漪明顿了一顿，接着说：“我们是惹不得麻烦，若非如此，凭这般刁钻狡猾的，我定是要杀了他免除后患的。”

白漪明回过神来，只见如暄双目低垂靠在一旁，似乎是因为疲惫而睡去了。

白漪明不答，却是默认了这句话。

“在我尚且年幼的时候，我的兄长为了救他的妻，宁可舍弃了自己的命。从那个时候，我就恨起了千凝雪。我怎么也想不明白，这明明就是害人的毒药，为什么卫家还要世代传承下来？”

这虽然让白漪明悬着的心暂时放了下来，可那说不清的焦虑却始终在他心中盘桓不去。

“若非路上遇见了白家那小鬼，我原本是想要带你往东海去的，海中岛屿千万，实在是再好不过的藏之。但是这样一来，就不便照着原本的计划行路，所以我预备把你带到另一地方，等过了一段时日再决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