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索着安置好昏睡过去的白漪明，又往火堆里

“我之前一直都在犹豫，因为这药一旦用了，就再也没有后悔的余地了。”如瑄锁了眉：“其实说起来……我本来是为他准备的，可你却早一步把我带了冰霜城。”

这么多年刻意不听不问，将那个人阻隔在厚重的墙之外，但是那天晚上往窗外望了那么一，偏偏就看到了……明亮的月光里，那人一袭白的衣衫，披散着的黑发迎风飞舞……

“你对我下毒？”白漪明只觉脑中一阵眩：“我还真是愚蠢……”

“你放心，我在那天遇到的‘白少爷’上，也下了这药，虽然份量很轻，但足以让他忘记曾经遇到过我们这件事情。”慢慢地，那声音也变得飘渺遥远起来：“我加了安睡的药，所以只是开始的时候会有些难受，过一会你就会睡着了，等你醒过来的时候，什么都不会记得……”

笑声戛然而止。

“我还是低估了你的一片痴心。”白漪明刹那间百念俱灰，认命似的闭上睛，放任自己倒了下去。

“这也不是什么毒药，只不过会让你，如同染了风寒。”隐隐约约地，他听见如瑄在说：“你年轻健，很快就会好起来，而且等你好起来的时候，那些恩怨和仇恨就会离你很远……”

如瑄听到了响动，却也毫不慌张闪躲，似乎笃定他本没有胁持自己的可能。事实上，白漪明很快发现，自己连动一指也变得非常艰难。

前模模糊糊一片，光线人影渐渐消散，归于虚无……

白漪明立刻认那是自己从冰霜城中带来，而且还是自己亲手给他的药瓶之一。自己当初会拿这个瓶，是因为看到瓶上面有特别的记号，而且是和千凝雪放在一起，就以为是救命的药。

“那我就是自寻死路了吧！”白漪明面灰败地大笑起来，那笑声凄厉森，在夜半的寂静山林之中听来格外可怖。

“我记得你问过我，为什么突然要回到他的边，”如瑄丝毫不为所动，扬手把那瓶扔了面前的火堆：“因为我很快就要死了，当一个人快要死的时候，总想试着为自己实现一些愿望。那些活着的时候，想都不该去想的愿望……”

“你这是骗谁！”白漪明咬着牙，挣扎着想要起：“你怎么会舍得把他毒死？”

就连四肢都开始有发沉的迹象。

“方才我在火里放了一些东西。”如瑄依然是那温温和和的模样：“你这孩聪明仔细，偏偏对我毫不提防，也许……这就是天意吧！”

“我当然不会那么的。”如瑄从袖中取一个青瓷的小瓶：“不过，也是多亏你帮我把它从冰霜城里一起带了来。”

就好像开始应验了那些症状，他开始觉得整个人昏昏沉沉，而且用尽力量努力睁开睛，也只能看到一个朦胧的影站在自己面前。

“千凝雪之毒无药可解，拖了这么多年，我的五脏六腑已是衰败枯竭，也许连下一个开的时日都看不到了。”如瑄平静地说：“这便是我回来的理由，我只是想见他一面，想要知……在归于尘土之前……”

火焰烧熔了青瓷药瓶的封，轰地爆一片绚丽火光。近来憔悴得有些可怕的如瑄，此刻看去竟然眉之中泛了几分盎然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