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他不喜别人跪拜，于是卫泠风了个揖，喊了一声：“顾公。”

“公谬赞了，卫珩正是老朽的侄儿。”看他许久不说话，卫泠风借机告退：“若是公没什么事，老朽这就去为公药了。”

“师兄。”在卫泠风就要退门外时，顾雨澜突然用一很平常的气说：“我是没想到这些年不见，师兄变化如此之大，所以当日不敢贸然相认，还请师兄原谅。”

顾雨澜漆黑如墨的双瞳，眨也不眨地盯着卫泠风每一分表情的变化。

“顾公说笑了，老朽这把年纪了，哪还需要费心装扮自己？”卫泠风站了起来：“照脉象来看，公只是有些气虚，喝些补血益气的汤药就会好的。”

“老朽家中世代行医，只可惜家中人丁单薄，只有一个侄。”

“卫太医这手，倒是不怎么像年老之人。”顾雨澜的目光落在卫泠风为他诊脉的手上。

他也知自己虽然改变很大，但是遇见相识多年的人，就算外表上一下认不来，一举一动也还是隐瞒不过的。

“你诈死离去，易容改

“若是卫太医剃去胡须，把这白发染黑，定然要年轻不少的。”顾雨澜的目光里充满了试探。

“卫太医你上次说自己是漳州人士，不知家里还有什么亲人没有？”顾雨澜好像本就不在意自己的，倒是对给自己看病的卫泠风很兴趣。

卫泠风慢慢地转过来，看着那张让帝王也为之倾国的绝貌，地皱了下眉。

“漳州卫家名声显赫，卫珩更是一代名医。”顾雨澜用一很奇怪的神看着他：“我怎么就没想到……”

“不敢不敢。”卫泠风走到已经准备好的椅上坐下，把指尖搭在顾雨澜伸的手腕上。

“我们自小一起长大，就算师兄你蓄了胡须，染白了发，一一个老朽，我也不会认不师兄的。”顾雨澜坐在那里不动，但是目光也不曾离开那个颓然的背影：“你不想认我这个师弟，我本不敢勉。但是师兄你昔日对我的救命之恩，若是见着了你也不曾当面谢，我不能心安。”

“卫太医！”有人在门外喊他：“顾公觉得不适，请您过去看看。”

风突然觉得这已经笃定的人生，似乎……开始遥远起来……

卫泠风一踏偏殿，就瞧见那人穿了一洁白如雪的衣服，坐在明黄绸缎的座椅之中，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

“许久不见了。”终于，卫泠风了额角，低低地叹了气：“我也没想要瞒过你，只是想你也不要说穿就好。”

那双手虽然瘦可见骨，但是白皙修长，也不见有什么斑纹褶皱。

“就来。”他收回目光，拿起桌上的药箱，脚步匆匆地跟着来传唤的内侍往畅悠中的一偏殿走去。

“喊我顾雨澜就可以了。”顾雨澜许久之后才缓缓说：“我今早起来觉得闷，还要劳烦卫太医了。”

“老朽常年摆珍贵药材，这手也是沾了光。”卫泠风陪着笑说。

卫泠风脚下一顿，停在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