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想什么？”

朱看着我，表情起了细微的变化。我想像他这样越是“成功”的人越比普通人因为对人弊病的了解程度而更地受着痛苦。“诺诺惹了个摆不平的人，程一民是从上海滩拖家带悄悄逃走的。”

“谁？”

“封费？封什么？”

“被方小听到了，你就真的要死了。”我刻意地开个玩笑，将朱说的那两个字冲刷得净净，“婚期定了没？要不要跟老家说一声？”

我思索着回应，抬起看向对面路，发现朱就举着电话站在妙黎大门看着我。我看着他在路灯下的影，动了动嘴，只得回答：“行啊，你过来。”

“你就别问了。其实我也不认识他，只不过见过一次面，其余一无所知。”

“帮我把酒了。”

那时候，曹亚荣三月份刚走，妙黎五月份就涉黄被公安盯上，朱简直是祸从天降，每日焦烂额。先生为何会手相救？我想真相可能就是丁予涵那日在海滩上情绪失控对他大打手的原因，并且我不相信朱真的对此一无所知。我们三人到底是如何从向权贵屈辱地下跪，泪，逐渐地向上动，直到自己成为了别人中的“权贵”，并安然地享受着财富给我们带来的便利？我想破也想不明白，只记得我们走的每一步都没有错，没有一步错。

我垂下帘，又问他：“既然你没有在找诺诺的下落，那和方小还有那必要么？”

“我觉得是没有必要了。”

他三两步穿过路，推门而，准确无误地坐在我对面，带着外的气息。绿化带里的朵全开了，在夜晚都能瞧见它们盈盈的姿态。我讲：“方小……那个大伯把电话号码给你了么？”

朱宛如是听到了个天大的笑话，笑着反问我：“我们这人还能有老家？”

“给了。”朱竟然很淡定，不经意地讲了句，“我没要。其实我晓得他电话和联系方式。”

朱苦笑一声：“那时候妙黎的状态你又不是不知，曹亚荣想找个替罪羊而已。谁会想到大明的爹会来帮我们一把。”

我顿时什么酒都没心思喝了，只觉得被他耍了一圈。

“现在发了。但是我没有任何觉。”

“我都忘了我们最初来上海是为了什么。”

“哦。”

“想死。”

“好阔绰的封费。”

“为了发财。”

我也不知他此刻那句是真，那句是假。他悲伤的神情巧妙地了这酒馆的孤独之内，我分不清他是同我一样无将孤寂安放，还是内心的孔已经烂到将整颗心脏蛀空，再也放不了世间的悲欣。我问他对未来的打算，问他愿不愿意就此收手，我们兄弟三人带着赚来的钱离开上海这个福祸之地重新开始。朱微微蹙起眉，光闪烁，我能透过神看到他内心那片汹涌的海。我猜想他

聊吧。”

“我……我和他有过约定。”朱顿了顿，显然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跟来我“谈一谈”，“程一民让我不要纠缠他儿，他儿在国会有前途。我后来同意了。那时曹亚荣有意无意地带我，最后把份一让，搭上了程一民前后脚跟去了国，那时候我才反应过来，妙黎就是我的封费。”

朱看了我一，没有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