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有答案，一个他们都心知肚明的答案。

哦。

那个人走得如此脆利落，似乎所有的瓢泼大雨都不能阻挡他。

杨薇带着班里女生特地拉了个小型横幅，上面四个亮闪闪的大字：一班加油。下面用五颜六的彩笔写了四位参赛同学的名字。空间有限，写到最后，迟鹿和池舒的名字挨在一起。班里女生觉得好玩，拿起一旁的彩笔给四个名字中间的空隙里画上了心和星星装饰。到了迟鹿和池舒，由于中间实在没有多余的地方画画了，就索绕着两个人的名字勾了一个大大的心。

“她们怎么不去媒婆……”迟鹿拿过彩笔，给自己名字和池舒名字里面带着的小方块涂上了颜，里胡哨的，“这样更好看！”

迟鹿觉得自己很可笑，可笑到荒唐，荒唐到心碎，他直接开门，也不回地下了车。

迟鹿没理他，填“格”填上了瘾，一次把横幅上所有带“格”的汉字都填了个团锦簇——

池舒再次沉默。

迟鹿走过去看到，差跌在池舒上。

短短十几分钟，两个人之间已经不知陷了第几次胶着。

一个“是”像柄千钧重的钝剑，在他们俩之间横亘一裂天堑，自此互不相。纵使过往多么好，也再难抵消得了此刻的狰狞与无望。

池舒为什么要回来。

“你不知我为什么骗你？”迟鹿已经累得不想再说什么，直接反问。

下午的时候彻底放晴。场人多了不少，大家不再待教室，或者育馆里，而是三五成群地把椅搬到了跑边，准备看下午的长跑、短跑和接力赛。

一班的接力赛去年就是第一名，所以这次能不能守住这个第一，再创佳绩，在其他班里，还是很有看的。

说不清是谁太贪心。

“是。”

“迟鹿”，池舒没有看迟鹿，说的话却孤注一掷：“我们……是不是回不去了？”

“迟鹿！”远远地就听到杨薇气急败坏的声音，“你想死啊！丑死了！你别跑——！”追到跟前要抓人，迟鹿早就扔了彩笔带着池舒溜去好远。

池舒笑着看了看，开玩笑：“我觉得画得好看的。”

池舒握拳，狠狠地敲上了方向盘，起追了去。

就这样吧。

朋友，兄弟，还是……

迟鹿心里自嘲，其实自己才是那个白痴，转看着池舒。

池舒不想说好看，便转望向场，“快开始了吧……”

迟鹿突然发现一个事实，似乎回不去的只有他。认识到这一让他疲力尽。就像长跑的最后一百米，看上去很近，实际上却连继续迈一步都难于登天。

觉得自己是外星人。池舒看着迟鹿提醒了一句：“地铁上”。

“这些女生天天脑里都想什么？”迟鹿百思不得其解，拉过横幅了他们俩的名字。

这一刻，车窗外雨下大了。雨声噼里啪啦，重重地砸在车，也砸在了迟鹿心里。如果有什么期望的话，最终也随着这一问句溃不成军，覆难收。

第七章（下）丢了一

迟鹿想起来了，他确实骗他说他不在这里工作。

如果他们俩之间几年前就彻底断了多好，这样他就不用面对今天的这最后一百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