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下午去问小弟，闻静云奇怪地看着他：“二哥在你没回京之前就和父亲说了要走，父亲也答应让他去历练一番，他说自己会告诉你这事。怎么，难二哥没有说么？”

闻静思怔怔地盯着小弟修剪整齐的鬓角，摇了摇：“我以为他瞒着父亲。”

宗维七月接了封禅的事务，月底就给各地造办发了命令下去。果然如闻静云所料，他豪奢，铺张，造办接不下如此多的订单，便和当地的商家合作，一起完成各项。闻静云早有准备

闻静云着饭菜吃惊的看着兄长，闻允休也端正了脸，：“这是平衡各党之计，朝中稳定，天下才能太平，皇上有何不对？”

闻允休看着渐渐成熟的长，中尽是赞赏。“不错，封禅一事极其隆盛，给宗太师办，恰好彰显其在朝中之地位。皇上既可安抚宗家，宗维又可摒除前嫌，何乐不为？”

闻静思迟疑：“莫不是因为军械造局一事，要用封禅安抚宗家？”

封禅多是盛世有大功绩的君主在泰山筑圆方二坛祭祀天地。此时内外虽无战事，天下尚且太平，可燕国离盛世二字，实在有些远。萧佑安选在此时登泰山，实在有些难以揣测用意。

闻允休夹了筷放碗内，徐徐：“你觉得为什么？尽猜上一猜。”

闻静思微微咬着下一，既不再反驳，也不再接话了。

闻静云笑：“二哥就算瞒你也不会瞒父亲。”

闻静思不理会弟弟的说词，向父亲问：“皇上为何忽然想要封禅？”

闻静云停下筷如实：“既然皇上宗维负责一应事务，他又最奢靡铺张，所用一定不少，各造办未必都能吃得下这块，我们暗中有不少商号，或许可以分一杯羹。”

书上虽写七月火，彼时艳依然照。荷塘里的蛙，鸣声一片，知了也叫个不停。屋内闷，闻静思便让仆人将午膳摆在暮雨山亭内，闻允休难得回府用膳，父三人围坐一起，席间并无酒佳肴，却也和睦喜乐。闻静思见父亲神微黯，开问：“父亲，朝中又有事烦心？”

闻允休见长凝目沉思，三笑不可仰，疑惑：“阿云兴什么？”

闻允休从不瞒他大小事务，当下吞咽了中饭，缓缓：“皇上明年中登泰山封禅，将封禅事务都给宗太师了。”

闻静思看着一桌的菜，顿时没了胃，低眉敛目轻声：“国库亏空，选择此时封禅，岂不是劳民伤财。”

弟妹的相继离去，确实让闻静思的心缺了一角，可朝廷暗地里的波涛汹涌，又迅速将这一角满。二宗罢朝，并无多大影响，萧韫曦手中的兵、吏、三运作照旧，刑在闻允休数年的治理下也毫无变化，可工、礼二与九寺中的六寺多为宗派，其中几位重臣相继病休，让这风雨中的朝廷更添几电闪雷鸣。熬过了端午，皇帝终是在这无声的冷战中败下阵来，借六月宗维生辰，御驾亲自前往宗府为他庆生。君臣在书房闭门畅谈了半个时辰，谁也不知谈了些什么，次日早朝，原本空缺的列队，竟是整整齐齐，群臣恭敬的跪拜，齐声三呼万岁，萧佑安端坐在御座上，谁也看不清他底的厌恶与疲倦，谁也看不见他袖中的双手，指甲已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