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便两人互相切磋。

闻静思沉片刻：“父亲的决定，也是我的决定。林稳在世人品，学识名声上自是无可挑剔，他在京城为官，有林大人指，若是调去殷州，史大哥也能看顾一二，可说是十分顺遂了。”

闻允休见他焦虑自责，不禁哈哈一笑，开解：“思儿不用着急，宁王手下能人不少，他本人也心思缜密，掩盖行迹一事定会得滴不漏。只是他那件裘衣，通雪白不染杂，价值不菲啊。不过礼轻情意重，你要好好保护自己，切莫让他再担心了。”

闻静思见心思被父亲一语破，尴尬羞惭地手足无措，满面通红，低着不敢应对。闻允休对这个儿的不染污浊，纯善真挚既欣又慨。“思儿能这样想，才是一个兄长应有的考虑，毕竟闻、林两家不是普通门。结亲不能光看前两人的情，还应看到十年之后，二十年之后，甚至是终。林稳作为闻家女婿，算是门当对，他留在京城，与心儿都有依靠的世家，可林稳一旦回到殷州本家为官，心儿失去了闻家庇护，便要依赖她自己的智慧与丈夫的才能立足异乡。她年轻貌，有学识才华，持家五年十年尚不算难事，可一旦她年华老去，林稳抵抗不了诱惑，谁说她不会受到公婆的排挤？丈夫的冷？此时，她若是有大的依靠，夫家就算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不会就此苛待了她。史逸

闻允休看着儿讲得是，微微眯起睛敛去光，捻着胡笑声来：“思儿心中想的，恐怕是殷州有史逸君和宁王在，阿心必然不会被欺负罢。”

闻允休接着他的话题：“嫁妆我已让阿林详细罗列来，过几日给你。你先同我说说，你心里如何想我这一决定？”

闻静思心中一惊，脸上不由带几分迟疑之。闻允休见了微笑：“我说的不对么？”

闻静思只好如实：“父亲说的对，宁王确实来探望了，我从昏睡中醒来看见他，也吓了一。他私自离开封地，若被有心人知了，难保不会被太多加利用，这都是……我的不是。”

戌时一过，天又开始下雪。清霜馆内的木槿落了一枝的雪，孤苦伶仃，一旁的几支腊梅，满枝桠的红朵迎风招展，清极而艳。

闻静思一回听父亲这样劝说，虽然心有疑虑，却也赞同，顺从地应了声“好”，话题一转，问起小妹的婚事来。“父亲，明年小妹要远嫁，我想和父亲商量嫁妆一事。”

闻静思如约来到父亲的书房，闻允休将他招到边坐下，细细地听他将禹州这几个月发生的事娓娓来。听到朝廷缩减了赈灾的粮，他了，听到偏远村镇的农夫去城中卖儿卖女，巫觋趁机装神鬼献童求雨，却蹙了双眉，听到宁王为建昌百姓送粮，面赞许之，听到江淮愿意试着推行植树木，涵养源的办法，又抿了抿嘴，听长说到自己病重，雁迟派人寻找徐谦时，更是神凝重，关切。直到闻静思将大小事情一一说完，他才沉思许久，缓缓评来：“百姓无知，乃是教化不足，书院零星，乃是朝廷无心。江淮愿意尝试革新，也未必有成效，你不可寄望太多。只是我料不到你竟病得这般重，非徐谦不能医治，更惊动了宁王暗中探望，倒真有些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