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静思这一觉醒来，正好是早晨。萧韫曦与他同床，此时尚在梦中，眉目舒展，尽显英之气。烛火下看不见的变化，在穿透床帐的晨光之中一一暴来。与两人分别时相比，萧韫曦黑了许多，底有淡淡的一圈青，显几分憔悴。闻静思动了动腰想要侧躺，却发觉全无力，连这般简单之事都不到。他只轻轻一动，就惊醒了枕边人。萧韫曦猛地睁开睛，见他双清明，微侧，伸手摸了摸他的额，问：“怎么了？”

徐谦的目光追随着萧韫曦的背影，直到门扉把那一重的黑隔绝在内，才将脸庞地埋温厚的掌心。

等徐谦来时，萧韫曦已穿整齐正在梳洗。他了算是招呼，走到床边，见一床被闲置在内侧，闻静思上是

来：“夜重，你也早些休息罢。”

闻静思绝少与他这般亲密，若是以往定会挣扎着躲开，此时只静静地躺在他怀中。从请动徐谦与惊动萧韫曦来看，他便隐隐猜自己病得不轻，如今能清醒过来，倒是生几分后怕之情，对这极为逾矩的姿态，反而珍惜起来。两人挨着，缠着，萧韫曦上十分和，不过片刻，闻静思也了大半。上了，心底的疑问却愈发刻，还未及问，便听见“咄咄”两声敲门，之后是雁迟轻声：“二爷可醒了？”

雪青的床帐遮住一片的光景，雁迟在旁等候。萧韫曦披了件外袍撩开半幅，看了他一，：“静思醒了，叫徐谦来看看。”雁迟先是一惊，再是一喜，走近床沿伸去看，闻静思一双清明的睛带着笑意望过来，不由低声：“天保佑！”扭快步走门外。

萧韫曦了房，脱去沾染了变得沉重的斗篷，轻轻走近床边，只见闻静思睁着一双乌黑莹的瞳直直地看过来，全不似昏睡时的黯淡与无神。他心中一震，坐上床沿轻声唤：“静思，睡醒了？”

闻静思的双睫颤了颤，缓缓闭上，不多时，淌下两行泪来。萧韫曦霎时慌了手脚，一边用汗巾为他去泪，一边柔声问：“静思，莫哭。你哪里不舒服？我让徐谦来看看？”

闻静思睁开睛，从薄被里伸一只手，轻轻握着萧韫曦，动了动，黯哑着嗓唤：“韫曦……”

萧韫曦扭过扬声喊：“来！”

手握着手，挨着，闻静思怎么也想不到竟是在这样的情景下再见思慕之人，心中五味陈杂，难以辨别，任他有千言万语，此刻也都化作泪，静静地淌下来。耳边听着萧韫曦轻声诱哄，平复了心绪，慢慢收了泪。他大病未愈，刚刚醒来又情绪动，心里还想多说几句话，却再难支撑，不过片刻便握着萧韫曦的手又睡了过去。

萧韫曦坐起来，一只手垫在他后背，小心翼翼地帮他侧过，又探他的被窝了手，蹙眉：“手这么冷。”说罢揭了闻静思的薄被，将自己的被盖在他上，躺下之后手臂一搂，把人抱了个满怀。

萧韫曦低低应了一声，换了个位置坐，将闻静思半抱在怀，用下颚抵着他的额，和声：“我在，静思莫哭，我陪着你。”

闻静思轻声：“背疼。”他几天没有说话，嗓沙哑黯淡，一连自己也吓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