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静思这一觉直睡到傍晚才被雁迟叫醒，人已到了客栈床上，盖了床薄被，室内燃起油灯，鼻间都是米粥与汤药的气味。雁迟见他撑了两次都坐不起来，连忙放下碗，一手揽过他的肩背，一手钻膝弯，将他轻轻抱坐起来靠在床，又见他连碗都拿不稳，不禁责怪：“郎中说你风寒，恐怕是昨夜淋雨所致。既然你不适，有些事给我们去就行，偏生亲力亲为，累了病了是你的，名声都给别人赚了。”一手抢过粥碗，一勺一勺凉了，一一地喂。

行至村，吴四也回来差，知县受理了此案，已当着百姓的面答应严惩神。闻静思放下心，回程中钻车，斜靠在车中，摸上额竟有些手。他闭目微微一叹，在摇摇晃晃的车中渐渐睡了过去。

病来如山倒，闻静思的一贯健朗，可自从这一晚睡下，病情越来越重，一开始还能坐起来喝药，两天之后，竟是完全陷昏睡中。浑，牙关闭，滴不，就连汤药都要雁迟小心翼翼撬开牙关，才能让明珠一小勺一小勺的去。偶尔半睁开双，听到耳边的呼喊，睫会微微颤动，却也无更多的反应。建昌的郎中换了一位又一位，药方换了一张又一张，下午退了烧，晚上又了起来，一贯冷静的明珠第一次到手足无措。

雁迟心中一亮，忽：“不知徐谦还在不在禹州，若能找到他，公还能有救。”

闻静思是真的饿了，一碗粥片刻喝完。吴四烧好姜，端了一大盆房，关闭窗门摆好屏风。雁迟扶着闻静思躺平，被盖至前，解开衣衫脱一只手臂，接来吴四绞的布巾，缓缓拭，摸着手中的肌肤，心中一阵难过。“我与明珠商量过了，明日我去江淮府上，试探他的风，看看他愿意不愿意说服各县长官，让百姓广植树木，减少伐木。他若愿意，那最好不过，他若不愿意，等你病好，我们就回京城。我看乌云厚重，这几日还会下雨，既然下了雨，安顿的百姓也该慢慢让他们返乡。你所想的开凿河，引溉农田，还需回去从长计议。你看如何？”

闻静思淡淡一笑，并不回应他的抱怨，轻声：“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江淮连连称好：“我可让衙门的捕快挨家挨去找人。”

明珠看了过来：“你能否绘此人画像，凭画像寻找？”

雁迟：“三郎送郎中回医馆，四郎在熬姜给你浴，明珠不知去哪儿，可能去车场了罢。”

闻静思脑中一片混沌，努力想了片刻才：“好，辛苦你们了。”

雁迟手中一顿，看了他一：“我们劳，你是心。”说罢，扶着他的肩膀和腰，向床内慢慢翻了过去，一片光的背，灯火一照，竟是别样的细腻温。雁迟睫一颤，垂下目光，将布巾折叠成块，小心拭起来。

江淮不知从哪里得到了消息，带着府中珍藏的一支老山参来探望。乍一门，被雁迟与明珠的满面疲惫吓了一，再去看床上的闻静思，双目闭两颊凹陷，更是大吃一惊，细问之下才知郎中已说闻静思病得危殆了，不禁痛心：“禹州哀哉，建昌作为首府竟无一位郎中能救他，真是妄为首府，医馆妄称妙术。”

雁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