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二人低声谈笑，自成方圆。萧韫曦虽与卢惠议事，也分了半颗心在这边，闻静思的一动一静，一颦一笑尽收底，见他二人聊得投机，心中虽有些不痛快，也并未在脸上分毫。卢惠得了萧韫曦的承诺，心中一片安定，扬声请景玉唤来辛夷。来的女略施粉黛，一素白的衣，跪坐在萧韫曦案前，轻手执起酒杯恭敬地递上。

闻静思尚未经历男事，自然听不话中荤意，只是尴尬地笑：“史大哥重公，哪里舍得。”

闻静思这几句话意在开导清涟，清涟从未听人反过来指责恩客不对，睁大了双抿嘴浅笑不语。萧韫曦听心中，如雷炸耳，震彻膛，仿佛那一字一句都是说给自己听。卢惠脸更差，心里直骂闻静思添，刚要斥责，萧韫曦却直了腰背，怒目而视，厉声：“照你这说法，来此寻之人，一夜御数女之人，岂不是和娼一般腌臜不堪？”

卢惠满脸笑意地：“贵人，此女不似清涟芷英多年侍人，尚未在阁中挂牌，十分净。今夜若能承得贵人赐，乃三生有幸之事。”

卢惠说此话并不避人，清涟自然听见了，慢慢收了笑容，敛下帘，遮住一片愁苦之。闻静思看他这副摸样，心中顿生怜悯之情，开：“未侍人的自然清白，可侍人多年的也未必就是不净。虽有话‘玉臂千人枕，朱万人尝’，可阁买笑的公，见异思迁，不肯如一，今日喜牡丹，明日喜芍药，着烟盟主的风名号，又怎会是心善洁之辈呢？”

闻静思见他双满是捉人的意味，心中了然，伸手一，将清涟指间的抢了过来放中，低声：“那次真是对不住。”

清涟一愣，稍稍收敛了笑容，盯着他：“逸君说的果然不错，闻公有一双雪亮的睛，一颗慈惠之心。”

闻静思如蒙大赦，松了气，缓缓向他叩拜下去。礼毕，扯了清涟起，拉着他的手快步走门外。萧韫曦死死盯着两人握的手，额上青突突痛，心中的气恼，疑惑，不甘再也压制不下，一掌伸，掀翻了整张条案。闻静思听见

凄复凄凄，嫁取不须啼。愿得一心人，白不相离。竹竿何袅袅，鱼尾何徒徒！男儿重意气，何用钱刀为！”这一首全用女音唱，一字三叹，低回往复，情真意切。闻静思被这一首动了情怀，睫微，颦眉黯目，独自伤神。景玉不知内里，以为他听曲了戏，责怪地瞪了清涟一，提起衣裙赶他离位，自己坐了下来，随手一拨，便是一首轻快的曲。清涟笑着跪坐在闻静思边，捡了剥去就要喂到他中。闻静思吓了一，脸上腾地冒两朵红云，腰背一扭躲开清涟的手。清涟却不不顾，举着手追过去，笑：“闻公，清涟喂你，别躲呀。”

清涟笑着将拇指与指上的果浆舐净，轻声：“多亏了你，史公憋着一气可全撒在我上了。”

帝王坐拥三千佳丽，甚少独一人。萧韫曦这样份之人，说这样的话，自然意有所指。闻静思骤然意会，脸上血尽退，不敢接。萧韫曦看他神态惶恐，心下一叹，中却不放过，肃声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