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皱起眉，伸指去明瑜的鼻尖。那雕像般完的鼻尖上，有一粒叫人动容的晶莹——那是明瑜的泪，他来不及表达的话语。

“师父，师娘，瑜儿迟了，请师父降罪。”穿过长亭，明瑜拜倒在地。

明瑜连忙走上长亭尽的平台，在已置好的香案前，褪下玄铁手，净手焚香。

“既已无大碍，便过来罢！”朱久焰站在亭前古树下，负着手说。

“陆渐行，你……”到血的十香散，猛烈到让人昏睡。明瑜在失去意识前，留下一句话：“你不如一剑杀了我……”

冷月刀。

月上中天。舞姿逐渐繁复，一团银的光在舞者的周若隐若现，而舞者神迷醉。明瑜知时间差不多了，俯掀开香案下的一个铁门，

冷月宗的祭月仪式，神秘孤，只有嫡系传人才能主持，血亲才能相陪。为冷月宗的传人，夫人在宗门兴盛之年嫁给了朱久焰，也是当时武林的一宗闻。然后宗门日渐凋敝，每年生日可以相伴祭月的至亲只剩下丈夫一人。至于明瑜，虽然只是一个打下手的份，但也是众多弟中唯一能享有参与祭月仪式特权的人。

银蟾山庄。依山傍而建，险绝秀绝。如果不知这是昔日江湖大帮冷月宗的宗门所在之地，说它是皇家苑也无人起疑。

“大师兄。”人影行过山门，便被暗冒的声音截住：“你也赶回来了？”

朱久焰夫妇二人，对着当空皓月三叩其首；然后夫人自怀中摸一柄黄金打造的致小刀，中喃喃颂唱，在月下走起了诡谲舞步。

“师娘寿辰，理应回来。”冷清的语气。

一满月挂在半空，映照得山庄仿若琼楼玉宇。银辉之下，山门前长长的阶梯上，现了一个拾级而上的人影。

府的的明瑜，捉住司少卿的手，不肯将息：“不，你说过，自己的命最重要；你快答应我，不要去找我师父……你，你给我上的什么药？”明瑜的手松地下，什么也捉不住。

“我不会叫你为难，你好好养伤吧，哪里都不要去——这绷带上，是青云庄的十香散，从你的创血，药效应该很持久。”他说着，自袖中摸那粒火红的药，明瑜的怀里：“这是你师父给我的药，我没有吃，留给你，或者对你有用；再或者，给宁歌，他能辨这药的成分，找到破解之法也不一定。记好了，莫要遗忘。”

“可是师父说，你受了伤，不回也罢。”卫鸠从影中走来，就着月光打量明瑜：“看情形，未见大好啊。”

明瑜借势站起，依旧低着：“劳师娘挂心。已无大碍。”

“以为你来不了了，伤可大好了？”一双纤纤素手伸过来，虚扶了扶。

第37章刺客

卫鸠对着他的背影啐了一：“偏心。”

明瑜继续延着山上行，这漫长的石级环山一周后，缓缓收于半山腰侧的一座风格拙朴的长亭。

明瑜未作理会，径直向山门内走去。

司少卿揽那个失去意识的人，久久舍不得放开。也许他们在这一世的缘分，就是这么短，就此尽了；也许他回不去原来的世界，见不到那个世界的老严……他没得选。就算是于世，他亦有不可逃避的责任义；就算是死魂消，他亦须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