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靖和骤然沉默下来，却连一个字都不愿说。

徐景同一怔，一时间愣住了，半晌後，才回过神来，难以置信地重复：「废了？」

徐景同不敢隐瞒，便把後来的事情一一说了；付了多少银钱，了怎样筹谋，又卷几条人命，自不必细说。因严靖和份特殊，实是容不得走漏消息，徐景同并未手下留情，该灭的一个都没放过。

「没用的。」严靖和语气淡然，「废了就是废了。」

徐景同思及此，心中又酸又涩，嗓也哑得厉害，「少爷，我这便去请大夫！」

想到这里，徐景同又问：「少爷这只手臂……当初是怎麽伤的？」

「说罢。」严靖和不甚在意地。

「中了枪。」严靖和倒没察觉不

「况且……少爷当真不想见我吗？」徐景同心底一阵发苦，轻声：「一面……都不想？」

待他说完，严靖和安静了片刻，：「这也罢了。你……」

「少爷的左手……」

「当初战时受了伤，被押送回京时路上耽搁了一阵，是以延误了诊治。」严靖和若无其事地，目光冷了下来，「那是什麽表情？难不成以为我刻意说了假话哄骗你麽？」

严靖和盛怒之下，沉著嗓：「你说什麽。」

「你还懂得不留後患，也不是活得太糊涂。」严靖和的怒火彷佛一下便熄了，又忽有几分不自在，声音也轻了些，同时别开目光。

但事到如今，也不必再提了。严靖和生要，虽表面上一副无事人的模样，心中肯定怀有芥；光是那条废掉的左臂，便是一再提醒他那场败北之战，严靖和又是个容易多思多想的，恐怕这几年过得并不如意。

他这样一说，却是不愿诊治了。徐景同咬著牙，只想，少爷下不愿也并不妨事，总之这个大夫是必得请的，只是要请谁，又如何请，还得细细思量一番；当务之急，应是使人去打听一番，沪城内许是有能治这等陈年旧创的大夫。

徐景同仍跪著，心隐隐生疼，也跟著安静下来。

察觉他气略微松动，徐景同心中一动，低声：「少爷……」

「少爷这话不对。」徐景同嗓音有些发颤，顿了一顿，又毫不退缩地：「少爷在京中实是被禁著，我哪里能放得下心，况且如今北京城中是段氏掌权，段氏与已故大帅素来有嫌隙，哪里会善待少爷……」

良久，严靖和终於：「你後来是怎麽置那些人的？」

其实昨日他便有些预了，却始终不愿承认，只严靖和许是受了伤，是以始终没用上左手；今日一问，方知自己想得天真，严靖和数年来被禁著，又无人上下打，哪里能过得好了？便是方才，严靖和骂他，也是恨他行事冒险莽撞，一句都不曾提及这几年来过得如何。

严靖和神情一动，轻描淡写：「废了。」

徐景同中一阵发苦，使劲摇，全然说不话来。

「多此一举。」严靖和冷冷，全然不为所动。

徐景同见此时气氛好了些，自昨日开始，一直压在心中的疑问又浮了上来。他想了想，跪在原，却是抬起，有些迟疑地问：「少爷，我有一事想请教，求少爷释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