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沈镜安走来，他搁下了笔，“你去见她了？”

主，好坏都自己承担。鲜少有人同她谈这些，莫名的，心添了分意。

“你呢？没个心仪的姑娘吗？怎么多药铺，总该有人替你打理。”缪星楚有些好奇。

同人说话之后她心情好了许多，也没昨日那么烦躁和抗拒了，起来走了两步，便要去休息了。

沈镜安起，“景明他没事了，再不济还有你和大夫在，我先回去了。若是有空就回来仁安堂看看。”

她是无心问起，可沈镜安脸上的笑定格在一瞬间，然后还是从前那般玩世不恭，不甚在意，“你就别我了，我看你气不太行，早回去睡个回笼觉，把自己养好，可别再像在钦州染病的那日了。”

他虽是裴怀度的人，可他对她确实知己好友般相，在仁安堂时针对病理行，彼此坦诚以待，在钦州时也是他护着她，瞧他着急上火的样，是真心把她当成朋友。

看着他忙忙碌碌的模样，沈镜安笑了笑，“你脆就跟你的奏章过日，反正怎么多年都过来了，你这不也好好的。”

今日一来，一是他不忍看到裴怀度那平静之下的失魂落魄，跟随他多年，他知晓他的情，若是钟意一个人，绝不舍看到她难过。二来是他是真的把缪星楚当朋友，前经过了裴晋北一事，想必心有戚戚。如今又得知裴怀度瞒她，心里肯定不好受，他不想为了这些情之事，便让她怀疑自己。

着实被这个提议吓了一，沈镜安弹了起来，“别别别，我闭嘴，”

忽而也觉得落脚一个地方有了理由，不为了所谓的情，只为自己的心之所安，这份安定便是谁都给不了的。

哪里还顾得上养伤，国事纷杂，又添了这，耽搁的事还要他加理起来，想着便又摊开了一本奏折。

昨日辗转反侧都没有睡意，倒是杂七杂八想了许多。

朋友。

华宁堂内，裴怀度正在批阅奏折，他脸尚有些苍白，只冷峻的眉掩盖了他上这份虚弱。

沈镜安抱着臂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目光灼灼，这过分注视的目光让裴怀

说不上寂寞，只是一人独行的时候还是会有些怅然。

缪星楚摸了摸脸，“有那么明显吗？”

来这里她遇到了机灵聪明的茯苓，稳重端庄的青然，咋咋呼呼心怀广大的长乐，同为大夫相的沈镜安，还有他……

“那可不，总要给自己找个退路，去哪都行。不至于居无定所，漂泊浪。”沈镜安看到了她脸上终于浮现了真心实意的笑，便终于放下了心中的一块大石。

这个词在咙间动了几分，多了分新奇，从前在雁南关时，她也就和周围的一些邻里说得上话，可是不知为何，人来人往，有些人搬走，有些人婚假，兜兜转转，都不能长久。

“还行吧，反正呢，现在这个情况，就冷下来两日，我看她对你也不是全然无情，你就先养伤。”

思及他说的裴怀度的伤，早上他还能好好抱着她一路回来，想必是没什么大事。

裴怀度平薄的眉抹上了几分担忧，“她心情好些了吗？”

说实话，如果说星楚愿意留下，同景明长相厮守那便是最好的。如若不能，他也不能求，毕竟人生是别人过的，冷只在个人，他没有权力去劝说什么。

冷厉的目光扫到了沈镜安幸灾乐祸的样，他声音低沉，“我看你也过得好好的，不如当太医吧，为国效力。”

思及此，她好笑地看着他，“你这是把药铺开了遍吧。”

只此一句裴怀度便垂眸看起了奏折，只是这闲适的姿态里总有些不安定。

***

沈镜安坐了下来，“是啊，不过我可不是去当说客的，你自己的篓别指望我给你补上了。自家媳妇追不上，我也莫能助。”

当个啥太医，在外逍遥自在不好吗？皇里又不缺人，再说了，缺人也不该他来上。

聊了好一会了，困意在此席卷上来，缪星楚支着下颌，没甚力气地了，表示她知了。

人生漫长，有太多的事情可以，不必困囿于情之中，也不要因此否定自己的价值。从前他年少轻狂的桀骜，到如今成了从容淡然。经过了背叛和血仇，他也就心醉于医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