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的这祷告得委实不顺利。这里虽然是专供政府级使用的特供医院，不像其他对所有人开放的医院那么拥挤，但住院的人还有一些，又正好是吃饭的时候，遇到这样一个光明媚的好天气，不少人和医生护士一起端着饭碗在绿荫掩映下的院里，围绕着养鱼的那个小池一边享受景，一边享受。

起初，话题还是很正常的。“参谋那个懒虫怎么到海军就勤快起来了？他都来看了三回工伤了，听说又是跑圈。又是甲板，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嘀嘀咕咕地说了几个词儿，送餐护士上恍然大悟，两个睛闪闪发亮地朝苦修者的上一扫，咧嘴嘿嘿地笑了起来，然后她们两个一起愉悦地手牵手离开了，空旷的走廊里传来了她们连串的咯咯笑声……

“真的吗？不会是吧！”

这笑声和之前的注目礼让苦修者上莫名其妙地起了一溜疙瘩，但是考虑到他之前被洗脱了一层，原来上穿的羊织又换成了轻薄的丝绸睡衣，觉得有冷也很正常。他并没有把她们的离去太多地放在心上，她们把不停散发香气的餐车留在了室内。可这是诱惑不了他的！

“我们阿罗纳埃尔的纺织与服装制造是列国第一的，一千张不算什么。”

“恩，听说有一千名群众演员呢，首都各界都有志愿者参加。”

“这是自然的，听说所有的天使都要穿丝绸和轻纱演，我听我在丝织工场里面工作的表说，那个轻纱是她们刚刚研制来的款式，透明得跟空气一样！”

然后，话题就朝另外一个方向一去不复返，“我们下面也要忙起来了呢。”

“哎呀，被教人了么。”

“不止，圣奥尔、格洛姆纳等国在我们国家的使者和商人们也赞助了这次演，我听说，圣奥尔的商人捐助了一千块各式各样的，用来服装，唉呀，我真想早看到演，一定豪华非常呢！”

“是啊，不过能够参与这次的演，想想还有激动呢。”

“好可怜。”

“纽斯特里亚的所有教区都有志愿者。”

想到这无非是邪的又一个圈，他定下神来。是了，天光已经大亮，他却还没有错过的早课，也难怪刚才有些不自在，他想通以后，就跪在地上，开始起了祷告，祈求纽斯特里亚赶回到正轨，重新变成居住在她之上的所有活的大监狱。

“嘻。上司的颜值翻了几个跟，下面活的人自然卖力啊。”

“我表才不会呢！她说，每个看到的人都不敢相信呢，就等着这次演，一炮打响了！”

他们并不肯安安静静地吃饭，各言辞顺着风一路从敞开的窗飘了苦修者所在的病房——本来。他是只消一开窗，就可以欣赏小池、果树、草坪的——因为他所住的是总主教这个级别的病房，所以原本是能欣赏到最好的景的，只是他不肯去欣赏。然而现在那些欣赏景的人不知他们上住着这样一个虔诚的人儿，所以各奇谈怪论和彻彻尾的亵渎之语都叽叽喳喳地了苦修者的耳朵里。

“不是因为这个缘故吧，我听海军的人说，他问总指挥大人那件熊大衣怎么的，大人回答说是他成年的时候徒手掐死的，然后他就勤快起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