豹看不过，猛然发力在小饕后一推。小饕惊呼一声，跌在床上。

陆潜了：“我听说你命人去找九垣的尸骨——可曾找到？”

先前豹提起找寻狐狸尸骨的事，陆潜心中就隐约有个揣测，现在沈雁回来了，他自然要问：“你找九垣尸骨，是要助他重回？”

陆潜读过那炼制狐的法：先是杀迫怨魂离，然后才是炼魂封魂，这期间狐狸尸首不能被魂寻到，否则就有失败风险。九垣不知自己尸骨在哪里，却清楚周凛师徒未曾远走过；沈雁回令弟们在他说的地附近搜寻，果然掘狐狸的骨。

他二人这番动作，旁人并未发现。沈雁回有正事要说，等小饕退开，便开问：“这几天山中发生的事，师兄该都知了吧？”

陆潜看着他走近，在床边站定，唤了一声“陆师兄”。

九垣前夜与陆潜说话，并未提及自己被害经过。陆潜知他是不愿再去回忆那些经历，现在沈雁回要解释那前因后果，他自然也不会现来听。

陆潜回：“沈师弟。”

看到小饕这副羞恼模样，陆潜才是反应过来。他有些好笑，又莫名觉得窃喜，一时逗心起，在小饕掌心轻轻挠了一下。

净的。

陆潜心生哀恸，光落在沈雁回手上：沈雁回手中正执着九垣那支竹，九垣却不曾现来。

那人愣了一愣，接着便笑来。他眉舒展，一笑就像破了冰的，连说话也比往日轻快：“师兄肯认我了？”

“都找到了。”沈雁回不愿细说。

九垣这些遭遇听得小饕豹面不忍，张芝更是寻了个借站屋外。

小饕脸上更红，急忙甩开他的手退到一边。

沈雁回踏寮房时，陆潜突然忆起他刚上山时的模样：瘦小单薄，脊背得笔直，就算被欺负狠了，也从不在人前哭。

沈雁回摇：“陆师兄有所不知…

沈雁回说清了前情，顿了片刻，又：“现在尸骨已经寻回，我想择日一场法事，度他五。”

周凛本要杀死九垣，见到他伤重时真，才转念要炼他作狐。周凛忌惮九垣法力，又怕再引来劫云，索把九垣困在山谷附近折磨。

他心里还觉得愧疚，一时又不知该如何开，只能沉默看着沈雁回。

陆潜微微皱眉：“以魂修炼得并非没有先例——九垣既是九尾，又有散仙修为，再回只会平白折损行。”

陆潜应声。

沈雁回并不直接回答，把九垣当日遭难原委先了代：“他当初来中镇山渡劫，被周凛与他那两个徒弟跟在后面，又被人了所选山谷。周凛预先在谷中布阵暗算，趁他被惊雷劈伤，施法遮住他声息，骗过了劫云——最后一劫雷不落下，他便未得超脱。”

小饕知自己刚才那小心思被豹看穿，抓着陆潜的手爬站起来时，连耳朵都已透红。

当真是恍若隔世。

他这么看着，沈雁回还没觉异样，站在床边小饕却是先抿起来。

他不说，陆潜也能想见：九垣是被杀，尸首恐怕凄惨得厉害。

陆潜伸手扶住小饕，一边皱眉看向豹。豹哼了一声，满脸不痛快地扭开去。陆潜猜不豹意图，便也不再去想，只是扶小饕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