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饕突然记起豹和陆潜对峙那次：“小当时说过一句话……”

小饕狠狠打了个哆嗦，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咬伤前爪是多可怕的事情。

陆潜压着腹伤，脸青白，两颊却因泛些许红：“把我吃了，你才能平安等到豹兄来救你。”

“我不要吃你！”小饕拼命摇。

小饕不敢去想再继续饿下去会发生什么。

“我会把自己……吃掉？”他不敢看自己沾血的爪，却仍嗅得到血味——就算是意识到了后果的恐怖，他还是立刻就记起血的香甜。

“什么……”小饕呆住。

“小他们应该上就会来救我们了……”

小饕扑棱了一下耳朵，只当没有听见。

“傻小饕……”陆潜掩住地上小小痕，又念了一声，这一次却压抑着声音，只叫自己听见。

贪成狂，己自啖。

饥饿在肚腹中灼烧。

他隔着半个山望陆潜，睛被火把照得明亮。

小饕原想睡死苦熬，可耐不住饿火烧心，受伤的爪又离鼻太近，不过片刻，就觉得脑昏沉，再分不清是饿是困。初时他还能安静趴着，片刻之后却是连内血都被那邪

“是什么来着？”

么几天，凡人都熬得住，为灵兽的饕餮也该熬得住——可现在被困在里才是多久，他就已经饿得快要不住自己了。

“你以前问我喜你什么，我答不上。但是，陆潜，我现在可以告诉你——就算我真的把自己吃掉，我也不会吃你。”

是了，饕餮是不一样的。

等终于把那链缠作一团，小饕心下一轻，才又趴好，自己睡。

泪不过一滴，顺着睫直接落在地面，面上连泪痕也不曾留下。

小饕还在给锁链打结，咬伤的前爪不敢落地，就那么提着，鲜血顺着爪尖滴尘埃。他不敢去，怕一沾到血就失去神智——锁链还太长，小饕担不起这风险。

近不了他的，就伤不到陆潜。

他慌张地岔开话，却被陆潜叫住：“小饕，你听我说。豹兄他们现在还不曾找到这里，恐怕是外有什么机关。九垣是狐族，要破他的幻术，一时半刻怕是不成的。”

“小饕！”

他说完这话，再不肯看陆潜，只低咬拴在颈上的锁链。九垣变的链足够小饕在整个山里走动，小饕之前试了许久，确实不断这链；现在再咬，不是想断，而是试着在上面打结，把这链得更短些——若是链短些，万一他当真控制不住自己，有锁链拴着，他就近不了陆潜的。

一句关于“饕餮下场”的话。

——他不曾回，也就没有看见：陆潜脸上带笑，中却终是落下泪来。

陆潜佝偻坐着，静静看着，良久，突然低声笑：“傻小饕。”

“你不用说了！”小饕连退数十步，贴着趴下。

他上无力，隔着半个山便像隔了天地；天地那边，是把整颗心都捧给他的饕餮。

小饕的心思从来都不怕被陆潜知，折腾那锁链也折腾得光明正大。

他不敢问，陆潜却像是看他心中恐惧，低声叹：“饕餮不同于其他，是受不得饿的。”

“为什么会这样？”小饕心里慌张，却死死压抑着不肯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