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这样，好像肚里就没那么饿了。

中火光算不得亮堂，但小饕离陆潜太近，只借微末光亮，陆潜也能瞧得一清二楚：小饕的牙齿上沾着血迹——那血被唾稀释了些，却仍是鲜艳非常，该是刚沾染上去的。

他装得若无其事，陆潜却不肯相信。方才他将醒未醒，隐约听见小饕泣，倚靠的还抖个不歇，分明是了什么事。陆潜未退，脑昏沉，好容易攒足力气醒来，一睁便瞧见小饕埋不知在些什么，竟连他醒来都不曾发现。

陆潜着伤，试着坐直。小饕慌忙回拦：“你别动！若再血可怎么办！”

小饕心里发慌，努力去回忆以前挨饿时都是怎么应付。但想着想着，小饕渐渐四肢冰凉：他从来没有真正挨过饿。

“怎么会这样……”小饕惊恐地掩住鼻，不让自己再闻那鲜血味，“不过是饿一而已，怎么会这样……”

怎么能说这样的话？！

他觉最饿的时候也不是空着肚的！

这个人是他喜的人。

怎么会说这样的话？！

在灵山上没有，跟着陆潜下山也没有——在灵山上，大大小小的妖怪都会时把吃供奉给他；跟在陆潜边，就算偶尔一两顿不曾吃饱，之后陆潜也会想办法些好吃的给他填肚。只是少吃晚吃那，本算不得挨饿！

“小饕？你在什么？”

小饕还未发现自己了脚，陆潜也不破，只撑着坐起，默不作声打量小饕。

小饕面上卷微，

这个人不是。

前爪伤不，血很快就止住。

小饕狠狠咬住前爪，尖利的犬齿刺破肤。鲜血，顿时盖住陆潜上的血腥味。

小饕咬破的地方，血沾在尖，有一无法言说的甘味。他着迷地净了的鲜血，又贪心地在伤。

小饕一僵，原本障般的动作停了下来，他松开，悄悄把前爪藏在下：“没在什么啊……”

陆潜醒了。

——那时候就算他饿得昏了，陆潜也还是陆潜，不是。

小饕绷了，却抑制不住地发抖：刚才那一瞬间，他竟然忘记了陆潜，只记得！

他泪朦胧，望向陆潜的视线模糊不清，只能瞧见个廓倚靠在他上，隔着也能觉到那人上的温度。

淡淡的甜腥自细密的绒间穿过，钻鼻，化作柔的钩，一下一下挠在心上——阻止不了，忽视不掉。

饥饿再次袭来。

小饕却不再怕，只是捧着自己的爪，用力咬下去——

山中除了他和小饕，并无其他活，陆潜自己上伤已经不再血，小饕齿上血痕却是从哪里来的？

小饕低低叹息，原本惶恐的心思安定下来。

小饕是兽，一张嘴便满利齿。

明明以前也饿过，但再饿也没有把陆潜当过啊！

陆潜心中一沉。

时吓一冷汗。

只要有办法熬下去，只要不把陆潜当成，就好了。

小饕屏住呼，却忍不住泪来。

那时候……那时候他只是想要离陆潜更近，想要碰他或者被他碰到，想要把这个人藏起来只有他能看见。

现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