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有其他人也这般待你，你也会喜他吗？”

小饕拥着被挤到他边，神切地望着他：“你走之后我就开始长大了，还长牙了。我一直想下山找你。”

“这些天镇里都会放鞭炮，你要是觉得吵，可以先回灵山。”陆潜劝他。

陆潜脸上笑意僵住了。他不看小饕的，良久，才轻叹了气：“这话不能随便说的。”

虽然陆潜这么说了，小饕还是没有敞开来吃。他吃了松也嚼光了生，米饭吞了三碗，黄豆炖猪蹄却剩下一半。

“我不是随便说的。”小饕又重复了一遍，“我喜你的。”

小饕困乏地躺倒在他上，闷声拒绝：“回去就不能随便跑下来找你了，你要是走了怎么办？”

小饕攥着陆潜的力气小了：“我，我没想过……”

“小饕只是在山上过得太寂寞，才觉得我比旁人亲近。小饕现在还小，等以后长大了，遇到真正喜的人，就会知有什么差别了。”

陆潜也不挣开，只是略带无奈地问他：“那小饕喜我什么呢？我不惧怕你，不疏远你，能平常待你，还会吃的，是么？”

陆潜和颜悦地说，小饕却没了心思听。他低着，手里拧着陆潜的袖。

“咦？”陆潜一惊。

好笑，伸手夹了只猪蹄到他碗里，“吃吧，还多着呢！”

小饕想了一会儿，。

小饕忿忿：“他们说我是野狗——我明明是饕餮！”

陆潜隐约猜到小饕的心思，嘴上没有说破，心里却着实意外了一把：在灵山的时候小饕可从不想这么多，现在……好像真的懂事不少。

“当然！”小饕清醒了，一翻又坐了起来，“我喜你，当然要跟着你——你上还有我的印呢！”

小饕没有守岁的习惯，吃饱了便开始犯困，一犯困就被鞭炮声吵醒；被吵得厉害了，也只能瞪着生气。

“这样啊……”陆潜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匆匆岔开话题，“你来时没被镇上的人看见？”

“怎么作不得！我说喜就是喜！”小饕急了，一把拉下陆潜放在他的手。

陆潜在床边坐下：“小饕是几时学会化形的？你上的封印……又是几时解开的？”

小饕摇：“会，只是等下就该睡觉，我变回原来的样就不用穿了。”

“看见了。”

陆潜松了气：小饕不是变作人形到跑的。

“我总是要走的。”陆潜笑笑，“你难要一直跟着我么？”

吃完饭，陆潜收拾了碗筷，小饕还是裹着被坐在床上，之前找给他的衣服小饕动都没动。“不会穿么？”陆潜问他。

小饕现在是凡人十三四岁的模样，裹着那床老棉，就像泼墨涂抹的荷叶里开朵工笔细绘的荷来，那上还染着淡薄的粉——即便半月镇风气不差，任由小饕在外面跑陆潜无论如何也是放不下心来的。

屋外的鞭炮声渐渐密集起来。

小饕神态认真，不是玩笑的样。他一双黑亮睛瞪得溜圆，规规矩矩跪坐等陆潜反应。

陆潜说的事，小饕从来不曾想过。他心里隐约觉得陆潜说的不对，却不知错在哪里

“小饕懂什么是喜么？”陆潜伸手他发，“你还小，说什么喜……作不得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