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潜皱着眉站了好一会儿，一指挑团幽绿狐火，喃喃问：“九垣，你到底是什么份？”

小饕耍赖，陆潜无可奈何，只能叹一声：“傻孩！”

陆潜在半月镇一住就是半年。这半年过得极平

陆潜不跟他多纠缠，把小饕到便哄他睡觉。

豹曾说灵山有上古幻境，陆潜离开时便特地在那多转了几圈：他上山时受伤不轻，神智模糊，误打误撞不曾看清幻境也并非不可能；可他现下神志清醒，再踏幻境所在，放望去却仍是清清楚楚一条小径蜿蜒上山——那遮蔽灵山的幻境对陆潜当真没有作用。

小饕奔波了一天，早就困顿得厉害。陆潜在他耳边了两下，窗外的鞭炮声便再不他耳中。

小饕抱着他不撒手，嘴里嘟嘟囔囔抗议：“我才不傻！我也不是孩，我比你还大！”

陆潜唤他，打算再说什么。小饕却固执地捂住了耳朵：“我不听你说，你说的那些我辩不过，但是我知你说的不对——反正，反正你上的印除了我谁也抹不掉，你到哪儿我就跟到哪儿！”

陆潜像是陷了回忆，神里渐带上惆怅自嘲：“他门晚，个又小，总被师兄弟欺负。我护了他几次，他便日日跟在我后玩耍笑闹……”

陆潜默默望着他的睡颜，在床边坐了良久。

陆潜离开灵山倒也并未走远。

“现在么……”陆潜闭上，嘴角勾几分讥诮，“怕是在等着我行踪暴，好来清理门吧！”

“我跟你说的那个人不一样的。”小饕的声音闷在他怀中，“小说人才善变，我是饕餮，又不是人。我说了喜你就不会变了。”

陆潜笑笑，不置可否：“儿时胡闹罢了。”

“他儿时也说过喜我的话。”

“啊？”小饕一愣：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没了扰，小饕很快就睡熟过去。

他下山匆忙，没有盘缠，粮也未备足，所幸时节不错，一路打猎也足够填饱肚。

小饕和陆潜相有些时间了，但即便是和豹打架，小饕也不曾见他用这样的表情说过话：冷冰冰的，艳天里突然砸落的雹一样。

“小饕……”

小饕犹豫了一下，展开胳膊笨拙地搂住他，安：“你别难过……”

：“我有一个小师弟。”

半月镇人不多，姜、茶生意的商铺却不少，石板路上车往来不息。陆潜在那些商铺门一一看过，最后挑了家不起的去。他自言投亲寻不到人，又耗光了盘缠，想谋个账房的差事，掌柜恰好刚走了账房，拿账本考过陆潜，便留了他下来。

“那……他现在在哪里？”小饕中有些发涩。他砸吧了一下嘴，那涩味似乎越发重起来。

陆潜微微一震，睁开，低下看着小饕用脑袋在他前轻轻地蹭。

“你喜他？”小饕绷着，小心翼翼地问。

灵山下去不远有一小镇，名半月，依山傍算是灵秀。陆潜在镇外用叶片折鹤形，轻轻抛起，那绿的鹤儿便拍着翅膀飞半月镇。陆潜耐心候了半晌，等它飞回确认了镇中并无修之人，才背着包袱踏小镇。

一听这句，小饕立刻张地抬起，死盯着陆潜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