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彭小满向医生护士了谢，离了作台板凳，老班就从普外走廊外匆匆敲了门来，后跟着缑钟齐，缑钟齐后则跟着个短发的中年女人。

“没事儿，就拧着了吧，指甲反正已经掉了，等着它新的长齐就行了。”彭小满把裹着纱布的指亮给老班瞧瞧，“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也没大碍。”

“是，班老师讲的对，难过啥。”女人松开彭小满，揩揩下，“那我儿不也是好孩好事儿么？我现在就是走一步看一步了，看那小命吧，慢慢养吧。”

女人眉锁，鼻泛红，两掌伸上前上前一把包住彭小满的右手，上下左右不住地摇晃，边说话边低下去鞠躬：“要谢谢要谢谢！一定要谢谢！谢谢你拉我家小，真的谢谢你小伙。”说着说着就噎了一下，抬了下鼻，角带红，满面忧心彷徨的愁容，“都我给，你这医药费我回都给付！真对不住,真的，真对不住……”

彭小满没有喜过别人的先例，或者以前的喜，简直就是芽一样懵懂无知的荷尔蒙萌动，一场冷落的秋霜溜过，就簌簌打落不敢再想了，哪有现在的这个这么来势汹汹。没办法纵横地比较分析因果，只能说，他对李鸢，万分当真。

“行了清远妈妈。”老班伸手拍拍她肩：“我们班小满一直就是个好孩，跟你家儿关系也一直不错的，这事儿已经发生了，你太难过也没用啊。”

关系好。可就那一个界限，脑一过去了，发了净一般，整个儿世界都混淆了。从前那些觉得古怪不适应的地方全变成铺天盖地的喜，与日俱增，从心没到鼻，要挣扎着不能呼，喜得想要求救了似的。

“不用想了。”缑钟齐对着他摇摇：“四五个月时间，肯定没戏了。”

“怎么样啊你那手？”老班腰上了个医用保护垫，一步一咧嘴，看样是疼的直：“可去拍个片啊？我看这么厉害。”

说完抿嘴一声叹，不难过是假。

缑钟齐把人引到彭小满面前：“这是陆清远妈妈，过来找你谢。”

对这段迅速发酵成的，急促多过温存的关系，不能万分当真。

李鸢一愣：“那他不就……”

“啊？”彭小满一愣。

“别没事儿没事儿的！有事儿就晚了！回怎么跟你爸代？！”老班躁得很，扶着腰抓抓脑袋，冲着后：“来，陆清远妈妈，这就是彭小满。”

包扎好了的拇指活像个槌——不能沾，服抗生素，注意休息，三天换一次药，静静等它生长。

“那什么，清远妈妈咱们到外面来讲吧，人你也看完了，就别挤在人医生这儿了。”老班引着陆清远妈妈的胳膊往门外走，又停下来回，对着剩下三人：“小满今天就别上课了，拿了药回家好好休息，明天再

“啊？”彭小满突然就害羞了，往后退了小半步：“别别别阿姨，我——”

“医生看了片说是胫骨平台粉碎骨折，关节面受损。”缑钟齐压着嗓低声说：“说要手术，不搞不好有后遗症，影响以后的关节活动。反正有严重。”

李鸢一直记得陆清远的妈妈的开朗健谈，小生意。他拉过缑钟齐，贴在他耳边小声问：“陆清远什么状况？”

喜一个人是这样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