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风没说话，他觉得这事儿不能拿来炫富。

彭小满被怼个准，想笑，但面儿上还是忒不识好歹：”我不是……跟你说让你先下去么!“

回到锦江之星，彭小满打了浴室洗澡，了泵洗膏，刚沫抹上脑袋了个简单，就听浴室门被“笃笃”敲了两下。李鸢隔着门在外说：“老卫通知下去到大厅拍集照，你不快儿？”

作为中老师，老班这晚是零分的，挂上网得被千夫所指，骂他毫无教育工作者的自律与自觉；作为他本人，他是个人，贯勘颇，不认为这些事情因为年龄小就可以被保护起来当不知，得给满分。

你要是为了走捷径想考个文凭，班主任我肯定不拦，因为他确实是个捷径，你走不通，你还能回；你要是真这个，真喜这个，我劝你想好。因为你在乎，就会容易受伤，你真的把东西付去，就容易撞南墙不回，你看的重，就容易把自己绝路上，你可懂？你们可懂？

这理儿真特么糙，彭小满以后再偶然想老班当年当晚的这段儿话，笃定地觉得当时，任谁，也不能接受这么个说法。游凯风李鸢不可能，续铭陆清远不可能，缑钟齐周以庆不可能，赵劲也不可能。因为那就等于变相在劝——你可以算计这个世界，但你最好不要无端忱，因为肯定不划算。

李鸢绕过他，“行吧，

“游凯风，你今天这个事儿，我现在不好跟你讲多清楚，过段时间咱们单独谈。但就一你先搞清楚，学校不对你父母负责只对你本人负责，但把家长蒙在鼓里引导学生任何决定，问责不清，学校是绝对不能同意的。当然作为班主任，这话说给你也说给你们所有人听，理是我的理，不中听，接受就接受不接受也就算了。游凯风啊——”

我特么刚洗上拍个儿。

李鸢一记刀杀过来，收了手机撑着膝盖起，“你去山西挖煤了还是去海南摘椰？你怎么不蒸个桑拿再来？”

彭小满愣了，继而很兴，忍着了。

李鸢“恩”了一句就没动静了。

彭小满突然就极快地一阵失落，本来打算冲快儿，猛然又懒得快了，就这么着吧，集照什么的，拍不拍无所谓的吧。

着漉漉的发了浴室，标间里的主灯已经被李鸢关了，留了个昏黄的小灯。彭小满烦躁地换了齐整的衣服，拿了个小风胡把发了半，得一团新弹的棉絮似的蓬起。他对着镜了，无果，啧了句嘴，拿了房卡门。

脑里动播放着瞭望栈上，李鸢的神，姿态，说过的话里的词句，语调，音节重音和咬字的方式。彭小满拿下莲蓬细地冲着四肢与躯，又往脸上无所顾忌地淋，刻意用声制造动响，遮去李鸢这些叫他不安的东西。就跟细细密密的蚂蚁似的，你不拿着火恐吓似的撩开他，过会儿又会不动声，不容推拒地覆盖上来。

“靠……”彭小满总下意识地去摸左边的那微微组织挛缩的疤痕，“我、我还得等一下，你先下去吧。”

“哎，你还没走？”

拐回来走到电梯，看见李鸢仰靠着坐在一盆绿化边的长沙发上玩着手机，荧屏的淡蓝映在他好看的脸上，很像某电影里的某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