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霖转回去，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冷淡而克制：“你上有伤不方便活动，今晚先住在这里，等好一我再送你回去

他曾在书本上见过二战时关在纳粹集中营里的犹太俘虏，因要被指甲而整条手臂突然麻木。对于疼痛的知是化给予人最原始的生存本能之一，但在万念俱灰时这本能一样会失灵。

郑清游拽了一个枕试图垫在背后，这个微小动作他起来简直伤动骨，还好杜霖及时在旁边搭了一把手。

杜霖坐在靠墙放着的一张扶手椅上，手指叉放在膝，面沉地盯着他。

杜霖绷着脸把手机甩到他枕边，抱臂走到窗前去看夜景，听着郑清游在电话里像个经验丰富的长者一样安抚对方，承认麻烦在他这里，信誓旦旦地保证事情一定会解决，只要给他一时间。他的声音沉稳，透不容置疑的庄严和权威，这是一个完全不曾现在杜霖面前的郑清游，令他觉得无限陌生。

杜霖茫然地从楼上往下望万家灯火。一场发没能给他带来任何情绪上的松弛，整个人反而愈加焦躁，之前医生赶到办公室时他正在无意识地用指甲掐自己的手心，因为等待得过久而濒临失控，医生被他那副样惊得不轻，小心翼翼地劝他坐下来冷静一会儿，甚至还拿了一镇定药给他。

杜霖说：“八整。”

，没有敢低去看下人的脸。他觉得自己呼艰难，腔和肺里满满的着冰刃，随便动一动都是钻心剜骨的疼。他没有什么办法能缓解这不知来的疼痛，冷漠地灵魂窍地随着的生理本能动作，他想他今天如何竟然从至尾没有讲对过一句话对过一件事，烈得瘆人的自我憎恶像绳索一样捆缚在他的脖上。杜霖觉自己上就要被勒死了。

杜霖看着他，既不接话也无动作，一张脸板得像铜墙铁与他对峙。郑清游疲惫不堪，白天发生的事情如同一场鏖战耗尽他力，对方却依旧雄姿英发，于是他放弃挣扎率先示了弱：“好吧。那你去，我要再睡一下。”

躺在床上的人像是一面镜，任何加诸他上的伤害和摧折都将被反弹回自。经过这一遭杜霖算是看明白这些，可是要他怎么办呢，放手吗，让他照自己的心意去从而离开他吗——他问自己，你得到吗？

郑清游试图支起，很快溃败在腰腹和后传来的疼痛中，表情扭曲不成样，有一瞬间他非常希望自己的神经中枢能够暂时坏死。

“你什么？”杜霖眉皱，郑清游平淡的表情莫名撩拨他的怒火。

郑清游没有如他想象中一样打翻杯或什么别的举动，他接过去，很快地喝了，然后扯着嘶哑的嗓有气无力地问他：“几了？”

杜霖默不作声地起把一杯并两粒药递到他手边。

郑清游了一个并不太好的梦。醒来时他发现自己躺在休息室的床上，房里拉着窗帘，一片漆黑。衣服是换过的，净松，下`没有粘腻的，想来是已经清理过。

“我要给谭家源回个电话。”郑清游抬起睛说，“你的事，我总得给人家一个代吧。”

这场施暴最终因郑清游的昏厥而结束。

29-

郑清游打完了电话。

坐定之后他把转向他，缓慢地说：“帮我拿一下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