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他问。

郑清游抬脸看着他，十分平静地问：“是吗？那你是听了我的电话，看了我的短信，还是派人跟踪我？”

郑清游说：“不过是帮朋友一小忙。”

“你想自己小生意？那很好，不错，我很欣赏。红酒也很好。何必这么麻烦？你跟我讲一声，我带你去法国，买一个酒庄回来都不是问题——全都给你打理，写你的名字，你觉得怎么样？我们可以上就走，定明天的机票，或者今天晚上。——你的护照呢？”

郑清游转就走，走廊里响起一串急促的脚步声，快走到楼梯的时候杜霖追上了他，拽着他的手腕把他拉回办公室，重重关上了门。

他的表情渐渐变得温柔，再开的时候已经心平气和，与刚才仿佛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他摸不透杜霖的脾气，看不清他的心思，但他知他那些层不穷的雷霆手段，郑清游在心底祈祷他最好是没有兴趣和余暇把那些手段放在自己上试一遍，不然他真的是一辈都逃不掉了。

杜霖后退一步，像被什么东西钉在地面上一样笔直地站在那里，笑在他边无声地扩大。

郑清游不可置信地看着杜霖，看着这

车，他急着去等不及叫司机回来，只好向家要了号码打电话叫车。

郑清游转过去不看他。

杜霖在房间正中来回地踱步。

杜霖盯着他的脸笑。那笑容非常不好看。

杜霖一脸无辜地反问：“我挡什么了？”

“杜霖，我有人自由。”

郑清游心里一团麻，门时在茶几上拿手机的时候手还是哆嗦的，连抓了几下都扑空，便更加烦躁，像撞天罗地网的苍蝇一般惶惶然。

郑清游倚在门框上冷漠地看着他。天晓得这是不是明知故问，他觉得很累，也无心试探，便单刀直地开：“是你挡下来的？”

杜霖皱着眉，伸手拽了一把窗帘。

郑清游坐在沙发上，把脸埋手心里，一言不发。

“我也有财政自由。”

“他妈的我又什么时候涉过你人自由了？我是把你关在家里不让你门了吗？”

“你为什么要有财政自由？”他说，“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财政自由，你觉得什么是财政自由？”

“你以为我不想吗？”他连声音都像是从牙里挤来的，“我不用盯着你，你有什么动静，自然有愿意邀功的人跑来告诉我。你以为我就真想知你背着我的那事吗？”

最后他说：“我是不是该夸你，现在也懂得瞒着我事了？你翅膀了想飞？”

他用力推开杜霖办公室的门。日明晃晃地照着，房间里没拉窗帘，刺的光毫无保留地透过大面玻璃窗洒来，坐在办公桌后的那人全罩在一片夺目白光里，连五官表情都看不清，只有一个隐约的廓。

“‘一小忙’？郑清游，你当我是瞎的吗？”

杜霖静静地站着看了他一会儿。

郑清游睁大双竭力试图与他对视，这个动作需要直面上午十一的日光，他因此双刺痛得好像要泪来。

他不知事情是何时传杜霖耳中的，也无从考证他的想法，尽他心底清楚这迟早要发生。他神思恍惚地上了车，倚在后座上闭起双，在心里把要说的话过了一遍又一遍，慢慢平息下来，暗暗希望自己能顺利熬过这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