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晏语絮絮地说，郑清游手支在藤椅扶手上，带着模糊的笑容静静倾听。

最后说到毕业的时候，杜霖动用了一关系，给她联系到一家当地的三甲医院。他希望她能够留在那里。大城市从来都意味着更好的机会和更大的上升空间，而他从未因她是女人就先为主地判定她应该返乡结婚相夫教，回归一份烟火俗世的寻常生活。

“我记得你是独生女。”

而杜晏语心里想的是另外一件事。

女人的直觉让她知这两人的相模式一定有问题，但她看不问题在哪里。

郑清游，没有多问。

他们神相片刻，郑清游率先移开视线。杜晏语却笑了，笑容里有些莫名的悲哀，没没脑地说了句：“谢谢你。”

杜霖在一众表兄弟中排行第七，他杜晏语父亲叫一声大哥。从小杜晏语就是全家人最疼的孩，可她却本能地愿意亲近那个像透明人一样悄无声息的七叔。她一直觉得他和别人不一样，或许她光毒辣的父亲对他的评价是正确的——他屡次说过，你七叔这个人，独。

只是还是要讲到杜霖。那时她住在郊区的大学城，位置偏僻，环境荒凉。周末时杜霖常常开车过来找她，带她一起去吃饭，给她买价格昂贵的名牌衣和化妆品。杜家家风严谨，虽然底厚，却从来不惯孩，杜晏语大学时每月向家里拿的生活费，也不过是比同学多了那么一而已。

杜晏语望着前这比她还要小上一些的年轻男孩。他看起来很柔，温和得像是完全没有什么脾气，除了长得好看一些，并无特别之。

只是杜晏语还是令他一片苦心白费了。

几天里杜晏语冷旁观，只要这两人同时现的场合，杜霖神总是会不自觉地往郑清游上飘。他会在同别人说话的间隙回看他一，或者环顾四周时视线多在他上停留几秒，如果遭没有别人，他甚至会长久地凝望他，那已然沉溺其中却完全不自知的神令杜晏语心惊。

旧事越近他越是恐惧，仿佛那里面藏着一个黑能把他吞去，原本心存的一好奇全数消弭。如果说最开始的时候他想要更了解杜霖，那么在经过所有这些事情以后，他反而越来越不想了解他，他宁愿他就是那么一个冷情冷心势利又狠的商人，这样面对他的时候起码能更轻松一。

郑清游问：“杜霖知

她脸上带着浅笑说：“……其实当初我还是很想留在那里的。”

杜晏语轻轻说：“是我哥哥。他不太兴。”

杜晏语心里发慌，又无可排解，索说起自己上大学时的一事情。这是她和郑清游为数不多的共同话题之一，她大学所在的城市正是他的家乡。

“和我没有血缘关系。是继母带来的孩，同家里人不太亲近，这么多年他一直自己住在外面。”

郑清游从一旁桌上端过那碗放了许久的西米，着勺在里面慢慢搅动，挑一块切碎的荔枝：“那为什么还是回来了呢？”

如果她对杜霖的了解再一些，或许她是会知的，然而自小这个叔叔就格外厚待她，在外横征暴敛的一面全收得熨帖不给她发现。家族里不是没有旁人清楚，但杜霖毕竟是长辈，而且男人风月场上的那风韵事，又怎么好说给一个没嫁人的姑娘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