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三十几岁就开始考虑退路，在他们这些人看来或者是略显保守了，但杜霖始终认为有些事情起来永远都不嫌早。他当然不会替何家卖一辈命，他对自己的人生早有规划：他会在五十岁之前退休，离开已

钟家大宅人多杂，即使丧事期间闲言碎语也从未断绝，因此杜霖一有机会脱就带着郑清游搬回了杜家。

西洲是山明秀的旅游城市，空气极其清新，环境极其净，晚上还看得见星星。郑清游记得小时候父亲曾在周末晚上开车带他去市郊南山天文台，教他认星座。

郑清游凑在他脖上咬了一，轻声说：“真可惜，不是。”

杜霖说：“那摸来了吗？是不是石的？”

他们住在他母亲二十多年前住过的屋里。这间房长年累月空着留给杜霖回来的时候住，下人定期打扫，角落一个香炉里袅袅燃着沉香，靠墙摆着一张古旧的红木雕六床。

——我看见你哭了，老混。

“……北天拱极星座有五个，从最靠近北天极的小熊座到大熊座、仙后座、天龙座、仙王座。这些星座绕北极运行，永远不会没地平线……”

郑清游看了他半晌。

“我走不动了。”

杜霖走过去蹲在他面前。他的额抵着他的额，两个人鼻尖对着鼻尖，嘴几乎贴在一起，呼间都是苦涩的气息。

郑清游试了试要起来，一只手带伤不好发力，另一只手腕似乎扭了，他于一左右为难的尴尬境地。索就不动了，坐在走廊上转了个，两条搭在台阶上看月亮数星星。

他在走廊上坐了很久，久到他开始思考，如果屋里那个决定在床前跪一整夜，他是不是也要跟着在外面守一整夜。

郑清游一本正经地说：“我摸摸你的心是什么的。”

两个人靠得太近了。他一说话就像是在吻他。

“你以为就你一个人有脾气？”

郑清游趴在杜霖背上，手臂环着他的脖，呼都在他耳侧，的。他们沿着走廊向前，绕过大半个院走回房间，整座大宅里的人都睡下了，此时此刻非常安静，郑清游觉得自己简直听得到杜霖心的声音。

23-

杜霖依旧每天早晚归。几年来他陆陆续续布置一些隐秘生意在西洲，众多因素都曾促使他这选择，例如此地是他生长大的城市，在东南沿海一带因富庶而声名远扬，有堪称咽要位置绝佳的港；当然最心也是最重要的一条，这里远离何永焕的势力范围。

“我背你回去。”

他眯起睛顺着北斗七星找到大熊座，然后又看到仙后座。这是最明显的，余下几个他早不记得怎么看。都市里已经许多年没有见过星星了。

杜霖嗓几乎完全哑掉了。他艰难地说：“对不起。”

“我的错。我混。我让你打回来好不好？”

“你个老混。”

……

很久之后杜霖终于从大屋来。他看到走廊上的人影，仰注视天空，脖颈修长纤细如一只的天鹅。小东西只穿着睡衣就窜上了他的车，这几天里都是蹭他的衣服穿，衬衣宽松地挂在他上，袖那里挽了两圈上去，显得整个人愈发清瘦了。

他把手伸他的领。杜霖两只手都托着他的，任他在自己摸一气，无奈地说：“……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