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霖收回手，改用脸颊去蹭他的下：“等你起床同你告个别。不然的话，两个小时之前我们就发了。”

他要走省，国，那些蛛丝般的小路，只有两个车的那，没有隔离带，没有指示牌，没有通信号灯。这样的天气里，也不一定会有警。

郑清游突然想到这一路都是这样坏的天气，飞机不能起飞，铁路也痪，他要如何回去？

杜霖轻声说：“我们会走下面。我叫老梁来开，他是跟了我最久的司机，经验丰富，这段路他非常熟悉。”

郑清游非常哀痛地看着他。他自己也不知自己脸上是这样的表情——他很想对他说不要走，因为那是凶多吉少的一段路，但是他说不话来。他的亲人已经离世，他怎么能喊住他让他不要回去呢，他没有这资格。

这一想就了大事。

这仿佛是一个不祥的吻。

杜霖看他状态很不好，但他已无暇再安他，况

杜霖不答话，把他揽自己怀里，让他坐在膝，轻轻挲他的发丝，说：“我姨母过世了。”

杜霖读懂了他在想什么，慢慢地说：“清游，你也知，长辈过世，小辈的无论如何是要赶回去奔丧的，这是礼数。无论多远，路有多难走，隔江隔海也是要回去的……她养我长大，她与旁人是不一样的，我得回去见她最后一面。”

电光石火间郑清游明白过来，他要开车回去！

郑清游咬着嘴接过那把钥匙，想放袋，却发现睡衣上一个袋都没有，只好攥在手心。这理应是隆重的赠予，但因为时间迫，显得有些稽，杜霖语气简直像代后事，但那是不可能的，他多年来翻山越海行走刀尖，又岂会栽在这一段短短路途上。这些话不过是以防万一。

他在理智回笼前就下意识地大喊一声：“不行！”

郑清游脑似被雷电劈中，无知无觉地被杜霖拽着走，他带他了书房，打开一边的书柜，给他看一个保险箱：“公司的份，还有那些不动产，我早有过吩咐，现在是不能立刻改动的了，这个保险柜里有一钞，几样贵重首饰金条，还有两张古画。第一锁是密码的，你倒序输我生日；第二锁的钥匙在这里。”他从腰间钥匙串上解了一把下来。“清游，无论我能不能回来，这些东西都留给你。”

以防万一。

他看着杜霖说：“速已经封了……”

郑清游还穿着睡衣，走过去见他已经换上了外的正装，心掠过一丝不祥的预，问：“你去哪里？”

杜霖抬看见他，脸上稍有些缓和，喊了一声：“清游。”

郑清游张想问哪个姨母，话到嘴边很快反应过来，还能有哪个姨母，瞧这阵势，必定是抚养他十年视若己的那一位。

他问杜霖：“你怎么回去？”

杜霖摸了摸他的脸。郑清游抓住他的手，看了看窗外的天——雨还在下，完全没有要停止或减弱的迹象，而西洲，他的故乡，那个地江南一隅的小城，此刻那里正经历着比这里还要磅礴的降雨。

，他明天非得把它拆了。

他吻了吻郑清游的嘴。

第二天早上郑清游起来的时候发现床是空的。他下楼去找人，见客厅里堆了两三个箱，杜霖坐在沙发上，满血丝，表情狰狞，简直像变了个人，家坐在一旁，也是愁云惨雾，不住地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