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

王丽军说：“当年柏飞想翻拍，说要找一个比原来的独臂刀客更威风、更英俊的男人来演，我叫我师父推荐你，柏飞想了想，也说你好——”

乔卫东看了半晌，那边厢王丽军才终于现。他扭着腰小跑过来，摇晃脑，颇为得意。刚才他们夜跑途径山广场，王丽军被几个中年人认了来，其中一个内地富商非说自己是看王骊君的电影长大的，哭着喊着要合影留念。王丽军尴尬之余，不禁又觉快乐，自己虽不在江湖，却始终有人他，还一就了这么多年。于是他把乔卫东忘在一边，和那几人勾肩搭背，哐哐拍了好一阵照片。乔卫东被撇下了，不觉受伤，只觉无聊，于是走广场，走过缆车，一直走到芬梨径上，他知王丽军会来找他。

王丽军乜他一：“还没来得及跟你说，你就坐牢去了嘛！结果你电影没拍成，倒是了大名了。”

样一个地方，那里最富贵的人，竟然全都住在山里！

乔卫东停下脚步，呆了：“啊？演什么啊？”

乔卫东立在原地，嘴嚅嚅，大有年少轻狂，追悔莫及之意。他心想，假如自己真能演了独臂刀客，也许他早已演过数百电影，如今可与王丽军并立台上，也能个影帝，也能同样风光。

乔卫东想要拿乔，假装甩开王丽军，其实一力也没用。他甩了一甩，没能甩开，于是顺势握住王丽军的手，甚至把对方手臂挽了起来，夹在腋下，生怕这人又被谁捉去合影。

乔卫东自觉失礼，他嗡嗡两声，话没，脸却红了，他把低着，只夹着王丽军向前走。

一刻钟后，王丽军来了。芬梨径上颇为寒凉，又因是住宅区，无游人探访，只剩他二人手兜里，相伴而行。

王丽军笑说：“是，寒过去了嘛，游客都来了。”

王丽军一手被他夹住，只好拿膛贴他膊，伸另一只手安抚：“我好不容易回风，你谅一下——”

乔卫东等了半晌，心里泛酸，于是说：“那你经常去嘛，去和他们合影。”

乔卫东把他手一攥，睛一瞪：“什么排得上号。我属第一！”

王丽军连忙去勾他的手，拿粤语笑他：“啊？呷醋啊？”

乔卫东心有不甘：“那我怎么没演成呢？”

王丽军摇他的手：“行行行，你第一。”语毕，他笑着转，无意看见凌霄阁上挤满游客，在探照灯照耀下，满山松杉披上金装；再往山下望，天楼，层层叠叠，中环由来璀璨如此；更远眺一些，就是海了，舟船来去，维港自古繁华。看到这儿，王丽军心一，于是站在乔卫东后，伸手环住他肩膀，又将枕上他膊——世人都说海誓山盟，他心想，这儿有山有海，我们也应该算是海誓山盟了吧？

王丽军笑笑，拍他膊：“得啦，没有的事就别再想了，你现在不也不错吗，华人导演里也排得上号。”

沉默，可乔卫东非要打破。他说：“今天山广场人多啊？”

乔卫东力气很大，有不由分说的意味，王丽军却知这已算他藏了九分力——当年的鬼仔东，据称能凭一人之力血洗杏村。王丽军还很后悔，因为自己未能得见当年武林争霸之盛况，想到这里，他不禁问：“你知不知，其实你有机会当演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