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好久，王丽军先开了，他问：“那你打算怎么办？”他本意是想问，这个家，往后要怎样经营下去，这个孩，又要怎样抚养长大，却不料乔卫东说了一句：“哥，我再也不结婚了，我就守着你，给你拍电影。”

乔卫东抬起来，他终于不大噎了，只说：“这婚是为你们结的，要不是有你们，我什么牵挂也没有。”他就说到这里，又在心里补了一句，但什么也没有。

王丽军看见他哭，彻底吓清醒了，一下翻起来问：“爷们儿说什么呢？”

乔卫东被这番畅想搞得没话可说。愣了半晌，他灭了灯，掀起被一角，钻了去，跟王丽军各睡一边，两人间宛如隔了三碗，比当年梁祝情故事还要纯洁。乔卫东看着王丽军的侧脸，突然到无限悲伤，他想，王丽军都在考虑土了，而他们的情还没有一个着落，难这份，非要等到死后才能有一个名分？乔卫东又想，如果王丽军死在前，他肯定会把他们的好好宣扬，也许是拍一电影，纪录这些年来的恨情愁。因为但凡王丽军还活着，是肯定不让他这么的，因为王丽军把名声看得比什么都重。

王丽军难以置信地瞪着他，好一会儿才说：“那你儿呢？”

乔卫东言又止，最后还是说了：“本来就是协议。我给她多少钱，保她毕业，读研究生，她负责跟我假结婚，生孩——”说到这儿，他非得证明自己清白，又接，“我们是，的试，哥你明白吧？”

乔卫东哭得脑袋隐隐作痛，只好拿手着眉心：“我妈去世以后……我就跟她离婚了，因为是协议……协议结婚的，哥你明白吗？”

乔卫东答：“跟我。”

乔卫东不接话了，只埋着，他不歉，犯了错向来这样。

王丽军半张着嘴，简直愣了，半晌后他骂：“你给我玩去！你丫有病？你结婚是为你妈结的？”

似的，迅速陷了睡眠。

这么些年，王丽军那颗心饱受摧残，不晓得究竟碎了几回，每回都是和着血泪，将就着放在那儿，谁也碰不得，下他听见这话，无

王丽军盛怒：“我明白个！你你，你这样，对得起谁？”

——如果说人总得死在一件事上，那王丽军一定死在名声上。乔卫东想不明白，名声到底有什么可持的。这么多年，王丽军的名声并不算好，他曾被传足金童玉女，又卷香港黑帮风云，甚至有传闻说他惯于女星，钟卫红便是其中一个受害者——如是，这样的名声又有什么可惜呢？冥思苦想许久，乔卫东想明白了，噢，他是惜我的名声。

乔卫东泪得厉害，话说得断断续续：“哥……我就是跟你说，我，我离婚了……”

王丽军问：“他妈不抢孩？”

王丽军从被窝里只手来，搭在上，痛裂：“怎么搞的？情不好了？什么时候离的？”

王丽军方才睡去，又被叫醒，他气愤：“又怎么了？”

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把乔卫东的五脏六腑统统攥碎，他发狠地想，其实我不在意这名声！他突然就泪了，稀里哗啦，于是他一边纸，一边猛摇王丽军——他一定要当面剖析，自证清白。

乔卫东拿餐巾纸一顿狂：“……很早就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