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夜里，从刑夜探左三知回来，裴陵便埋首典籍，寻找历朝历代有名的奏折，想要写个能够打动皇上的奏章，再次保左三知。

「你胡说什么啊……唉……」

「……还有一样。不过，这个世上，不是所有想要得都可以得到，所以，得到一分就可以知足了。」左三知沉默良久，回答了裴陵。

裴陵怕动了左三知的伤，便没有挣扎，他闻着左三知上的血腥味，想到这些血都是左三知的，心里便一阵疼痛。

写左三知当年如何击退敌人，从众人中脱颖而，变成仅次于刘时英的将领？写左三知平日善待兵士但严格治军？

「王八，你这个王八。」裴陵听到这话，恨恨抓住左三知的肩膀，摇晃了几下，还是没打下手。他看着微笑的左三知，忽然住了左三知的脖，想就这样把左三知掐死，免得两个人都这样僵持下去。

裴陵没有回，所以也没有看到。左三知在他走后，从草垫上慢慢站起来，拖着遍鳞伤的躯，半走半爬地一挨到牢房门，目送他最后一片袍角消失在牢房走的拐角。

第七章

「你说过我那时救了你。」

「嗯。那时候，觉得你真是宇轩昂的人啊。仪表不凡，风度翩翩。」左三知摸着裴陵的额、角，慢慢将裴陵抱怀中。

裴府书房，灯火通明。托盘上，饭菜早已凉透，但还没被动过。裴陵闻到那气味也毫不动心，只振笔疾书。

「你想要的真的都得到了？全？」裴陵追问。

「你？你什么？」左三知笑笑，推开裴陵，慢慢靠在墙上：「你第一次被我抱在怀里的模样真诱人。咳咳……那时候，我一心只想压着你，不让你起来。」

写左三知是如何从一个军变成兵士又变成将官的？

「那样是什么？」

他没有办法，只好站起；他在牢里转了几转，言又止。

裴陵再问，可左三知不肯说话，也不肯睁开睛看他。

写什么呢？

「你掐死我的话，朝廷会追查下去。你裴家就完了，所以，你还是等我被砍比较好。你记得很多年前胡人袭营吗？」说着说着，左三知见裴陵中依然没有怒气反而都是忧虑，心便一。

「无所谓。反正我已经了我这辈想的一切事情，死了也值得了。」左三知，合上睛，不再看裴陵。

他摇晃着左三知的肩膀，但只见左三知死死咬住嘴，忍痛不开。

「没胡说啊。也没有骗你。那时候，我就想……算了，都过去了。你快走吧，被人发现了，你家就完了。你那爹为人不怎么样，死了也算了……咳咳……你娘和妹妹都是妇人家，你要好好对他们。」左三知说着说着又笑了起来。他捡起旁一块小石，在眶上成血块的地方划了一下，放了些血消，才能又看清裴陵的脸。

嗦起来，他侧过脸，皱眉对左三知问：「那我呢？」

「你真的打算就这样被冤枉至死吗？」裴陵抹去左三知眶上淌的血，眯起睛，咬牙关。

想骂左三知几句，不忍开，想打左三知几拳，不忍下手。

盛怒下无从发，他只好用脚踹了几下牢房的墙，又恨恨瞪着左三知。见左三知依然没有反应，便丢下伤药快步离开牢房。从原路又走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