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说这来的是什么人？对错无妨，反正这也不是打仗。」裴陵上就皱着眉接了一句。虽然他很相信左三知，但军前讲究的是不能动摇军心，他怕左三知这话得罪了李振中，便提前替左三知开脱，攥住缰绳的手也用了力，关节泛青白的颜。

「小的在北生活多年，能分辨很多声音。」左三知答。他并没有撒谎，当年他跟老军学了很多。

东北？东北不是有关隘吗？怎么可能失守？裴陵听了便黑了脸，他看着李振中铁青的脸，忽然想起那关隘是大皇的手下把守，再联想到李振中兵前被大皇收买未遂的事情，他不得不怀疑大皇是想借外人的手，除掉不属于自己的势力。

「快起来说话。」李振中看到这一队人，不由转看了看裴陵，又很郑重地看了左三知，心中的赏识和困惑夹杂在一起。裴陵也忍不住瞧瞧左三知，没料到左三知还真猜对了。

「我听有两人，前面的人很少，蹄声音轻。后者人多，落蹄声厚重，声音有些混，像是带了杀气。」左三知听裴陵的问题其实是在回护自己，忍不住嘴角微扬，但还是把自己听到的说了来。

「哦？你能听来？」李振中对左三知的这手颇兴趣。

活了大半辈，自忖看人的光还是有的，他瞧左三知站在那里就有鹤立群的味，心里也有些喜，觉得给裴陵牵是可惜了。

「将军。」左三知刚想谢李振中褒扬，却忽然凝神站下，拽住了裴陵的。裴陵错愕，还不及斥责左三知，就见左三知俯跪下把耳朵贴在地面上，听了片刻后站起来：「大人，远好像有蹄声，还有兵戈之声。」

「大人，末将先带人回营盘，保住望北城。」没有别的办法，李

「禀大人……」那兵士是裴陵手下，见到裴陵跟李振中，便磕哭诉，说屯田大营被胡人包围了。那些胡人人数众多，似是有备而来，人海一样冲击大周的营盘，把守营的将士杀得七零八落。他们几个是奉了千之命，浴血杀前来报信的。

李振中听到左三知的话半信半疑，他看看裴陵，发现裴陵面凝重，知裴陵是有几分相信。

除非……除非有内应！两人对望一下，明白都是想到了这。

李振中跟裴陵听此变故，骇得脸都变了颜，听这兵士说来，那些胡人的本意图应该是望北城，望北城中粮草丰厚，如果失去，边关肯定无以为继。但那么大的一军队集结，怎能没有探察觉呢？

像是观星判断晴，识云分辨风雨，在杂草横生的地方寻找可以抹伤的药草……外生活，多是靠这些技巧保命。而那些技巧中他最喜也最擅长的就是听声音，无论是蹄、车还是人的脚步、手上的兵刃接，在很远，他就能区别得清楚。

而就在两人思考的片刻，裴陵派去的探又带着人回来，气吁吁地禀告两人，另一胡人的大军从东北方向过来，烟尘，本看不到边际。

不怎么样，边关敌情诡异，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他让裴陵派了熟悉地形的探，领着自己手下的一探前去侦察。结果，军队走了不到半个时辰，真见到一小队上染了血迹的大周兵士策飞驰过来，看到裴陵和李振中就下跪在地上痛哭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