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是车祸死的，跟你说过吧。”

“那抓没抓到人？”

“没有。那时候路摄像都没安那么全，人跑了就找不到。后来我就想，路不拾遗，以德治世，那只能在古代才存在吗？如果现在的中国人别那么唯利是图，别总是昧着良心，那行不行？我就想学中文，总有一天，我能到讲学，讲孔，讲西周，把中国人扔掉的那些东西全都讲来，让他们记住。他们记住了，所有人的素质就都会变，全都有德，那就永远也不会有人像我一样了。”

“跟父母比，我这心思算得了什么？人长大了，经历过了，有些东西过去就过去了，没必要抓着不放。之前那些想法也是，那时候我觉得自己特有本事，但是我早晚得回去接班，这无谓的自尊特别可笑。”

他着罐，又说：“可是我不能总这么任下去。上个月跟我爸通电话，突然发现他老了。他不停问我在这边好不好。挂了电话我就哭了，然后我想了下，第二天就了辞职信，昨天刚接完。正好听你说你回来了。”

一罐就扁扔塑料袋里。因为是七夕的夜晚，又有人在孔明灯。城市的灯火映亮了半边天际，但那些闪闪的烛火一盏盏飘上去，还是特别容易分辨。

“为什么？”张翔说。他到有空落落。

“回去吧，帮帮你爸。”张翔说，“你学这个专业，要接他手还得学很长时间。”

“我要回去了，回我们那里。”

张翔拿着自己的可乐去跟他碰杯：“都过去了。”

“然后那时候实习，我不是去支教了？我发现，其实很多人不那么看重文化。他们吃不起好饭菜，穿不上好衣服，一辈的愿望就是走自己生的小县城。他们连基本的生活都达不到平均平，怎么能要求他们跟我们一样？分就行，什么好提分就学什么，他们的想法没有错，斯洛那个需求层次的塔你看过吧，没有饱，怎么能有更层的自修养的追求？那些富商，

两个人手里的易拉罐轻轻相撞，李磊扁罐，打开最后一罐啤酒。他看着张翔，脸特别红，睛也是红的。

“我当初留在这，说句实话，还是想和苏梓萱在同一座城市里，想着总有一天能不能重新在一起，我会原谅她所有的事。再一个，就是我不想被人说富二代，我想证明靠自己也能有息。”

李磊叹了气，慢慢扁啤酒罐。

李磊看了张翔，他的神十分复杂。脚边啤酒的箱已经喝下去大半，只剩下最后四罐，他费劲地从底取一罐，打开。

李磊笑了下，又开了一罐啤酒。他喝了几，突然问：“我一直没问过你，当初为什么突然放弃考研？你要是没放下那段时间肯定能上。而且你怎么想的，考都考了，考什么外校？考本校多好，你还跟梁则正那么熟。明明我们所有人最看好的就是天哥和你。”

“后来我妈家那边恨我们，慢慢就不来往了。我之前说过我小表妹，就是因为这个断了联系的。当时我爸开车，其实那事不能全怨他。可能是对面酒驾或者飙车没刹住，拐弯逆行冲过我们这边来的。当时我们一车人都撞了，人跑了，是后来过来的人看见我们车被撞成那样，报的警。”

“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