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到了，放炮的人越来越多。张翔一个人坐在天台，在响彻天际的一声声响里开始大声地背古文。背到一半想不起来就换一篇，最后大脑一片空白，就仰在那里看着天，怔怔的。

他从不轻易真正的情。一旦真的在意了，就会连心一起掏去，所有的情绪都跟着心一起走。

说起来他的左手最近确实倒霉。捶电梯那一下挫伤了骨，还没好利索，刚才又去祸害家的卧室墙，现在了，握都握不。

拍完雪，他才发现衣服和都透了。冷得发僵，浑无力，他站起来抖了几下，把粘在上的衣服抖开，又拍拍残余的雪。翻下天台的时候没抓住，第一次摔在了下面那个小台上，脚差崴了。因为个，摔倒的时候肩膀在台棱上面卡了一下，疼得躺地上半天没站起来。

张翔不收回自己的心。如果对方不用他的心来填充，那么张翔的就永远有一个能望见天的空。

圣诞节当天，张翔静静地把钥匙放回桌上。他脚边放着自己的行李箱，说：“暂时分开一段时间吧。我想冷静冷静。”

张翔门，没有回，反手把门给梁则正带上。他走到电梯里，额用力撞在角落上，疼痛很是钝重。然后他在电梯上重重打了一拳。

张翔一从床上直起来就犯恶心，喝完又躺回去，有气无力，抑扬顿挫地文艺：“我活到现在过的

回家之后他还是特别蔫，他爸拿手一试，不所料地发烧了。于是大年初一张翔躺在医院输，他烧得迷糊，总觉自己站在梁则正家客厅，看着梁则正站在窗的背影。寒风凛冽，他动不了，只能拼命地喊。可是梁则正微仰着看着远方，淡淡的烟气从他指间缓缓上升，就像是听不见一样。

的时候忘了拿，过了这些年，现在早就没有了。他这次忘了带报纸，就把最上面的砖抖抖雪，中间那块砖来摞在上面坐。

张翔真正恢复清醒是在初三的晚上。堂在他旁边，睛都熬红了。护士来，测完温，堂喂张翔喝，问：“正正是谁？你叫了三天两夜的正正。”

隐藏在开朗表象下的是对万事万的不在意，然而笑起来时又的确是快乐的，这快乐并不是虚假。

就好像他们中间隔着一堵打碎手骨也破坏不了的玻璃墙。

张翔觉得自己哪都不是。

雪还在下着。中间的砖没有落雪但是也了，坐一会就觉特别凉。张翔靠着泥墩，仰面看着绽放在雪夜里的彩光。那些光芒即使是也带着一无法掩饰的冷意，他又想起来那一年梁则正静静地看着手里的烟，双眸之中映坠落的银河。

梁则正站在餐桌旁，黑眸暗得反不一影。他沉默了一阵，说：“行。”

他曾经听过一说法，喜爬天台的人是的，浪漫的，情丰富的，喜幻想的。后来，又有了另外一说法，说这样的人喜凭远望，是孤傲的，有抱负的。

醒的时候天蒙蒙亮，雪已经停了。张翔的有沉，他一时没反应过来自己在哪。过了一阵想起来了，忙去拍打上那层厚厚的雪，幸亏醒得早，再睡下去，估计要变成小学课文里那个丰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