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结婚也早的，闺女四岁了，人还很年轻。平常嘴又贫又损，却也是个真正靠得住的人。有时候也沧桑的，平常没事写小文章，赚些稿费贴补家用。

白天梁则正说话的时候，大概因为表情没换过来，首次对张翔用了那温的注视，还有那个沉且柔和的声音。张翔觉得，那是他老婆不要的东西，她不要了，然后反弹回来好歹给了他一分。她不要，可是，那却是他梦寐以求的东西。

从心里往外泛，当时被那个气氛带得特别向往结婚。

侄还不到一岁的时候，嫂在屋里喂，也会叫大哥来给她冲瓶，叫大哥来从书包里拿东西，叫大哥各事情。大哥很负责，嫂一叫，不在什么，果断一边答应着一边弹起来。后来侄长大些，回家的时候让叫爷爷就叫爷爷，让叫叔叔就叫叔叔，特别灵巧，一看就是被呵护长大的孩，单纯快乐，无忧无虑。

张翔大一的时候见过一次他老婆，很知，牵着闺女来找赵给他送饭。小女孩长得漂亮，穿着白的蓬蓬裙，像个小公主。未语先笑，笑起来还特别甜，有两个小酒窝，比欠的赵可多了。

张翔在床上躺着，他都不记得最后自己是怎么告别，怎么回来

那天赵不知怎么的忘了带饭。张翔不知他在家里是什么样，但他老婆在外面很给他面，没说他也不嫌送来麻烦。他却自己先了，不住赔笑。那样不是乖得像猫，更像是在猫面前求饶的老鼠。后来他老婆走了，一直在嘴上被他打压得倒地不起的张翔可算扬眉吐气了一回，损他说妻严。很多男人都在外面撑面，最忌讳这个称呼，赵却不。他瞅了张翔，一脸“你还很幼稚”的意味，十分坦然：“你懂个。我不是怕她，我这么对她，是因为想让她兴，不让她生气。是因为我愿意对她好。”

在家的时候，小侄会跑过去抱嫂大，也会闹着要骑在大哥脖上。两边都亲近，一家三看着特别和谐。

自打认识梁则正以来，张翔从未见过他对待谁用那温温的态度。那觉就是脾气好得离谱，好像抡圆了扇他一掌他都能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过。可是，他是个极其罕见的能文能武的人，张翔这反神经，他都觉得梁则正一人能打他四五个。而且梁则正虽然话不多，张翔却从来说不过他。所以张翔想，梁则正也不是没本事，不是窝，他跟赵一样，是让着自己老婆。

可是赵老婆在外面给足了赵面，梁则正老婆却不。张翔不是幻想主义者，知关系再好的夫妻之间也难免有些小，可在外面不给人面，哪怕对方是再亲近的人，那也已经是涵养问题了，是不懂事。

晚上的时候张翔没回宿舍。他爸又差了，家里就他一个人。他躺在自己的床上，躺了会，又爬起来站窗前面。没拿望远镜，推开窗往楼下看。小区里的泥路被白光的路灯照得青惨惨的，那影不偏不正，不却无法忽视，他更不舒服了。

而赵也是。“如你所见”分早班和晚班，早班就是早晨从开店到下午一两钟，晚班就是下午来，一直上到晚上关店。他一般上的都是晚班，带着饭，晚上一下，从来不在外面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