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尚松打断他。

“……这是怎么了？”

肖人觉得鼻发酸，咙也在颤，说不别的什么话来，只答了他一声“嗯”。

放嘴里，清凉可，甜得让人舒心，刚才顿生的烦躁消失了一半，这才觉得心中舒服了起来。

谢天谢地，袁惜淳一走，莫名其妙的，肖人同穆尚松的心智气度稍稍回了笼，涨到了十岁少年的程度，也算得上是可喜可贺。

他哪里看过师傅哭成这样，话卡在咙里一个字也没法往外说了。

肖人了，只是穆尚松还没张开双臂，便听见门被打开，一阵急促的脚步传来。

“好吃的。”穆尚松讲。

“好的，真的好的。”

没有人回应他。

“任浊。”

太久了，五年时间，久到他快忘了曾经给自己取了个“肖任浊”的名字，忽然一听，还以为是上辈的事情。

袁惜淳年纪小

得到了穆尚松的夸赞，肖人也没那么闷了。好不容易把袁惜淳支去，不是为了让两人看着对方吃的，肖人心开阔，将神放到了穆尚松上。

“师傅这小镇我多熟悉啊我就不逛了，天不早了我想我该赶快回来帮您的忙的，这是灯泡今天晚上吃什么我去洗菜……”

肖人从前要面，很少在穆尚松面前哭，如今被穆尚松这通看似笨拙的傻话激了泪，实难忍受，将脸埋手心里，咧着嘴无声地哭了起来。

五年没有听人叫他“任浊”了，他从前总觉得，五年时间好似一眨的功夫，自己一个人过着，就算后来加了个袁惜淳，日也平淡，晃便到了今天。而穆尚松的一声称呼，才把他真正拉到了现实，不需要自欺欺人，五年时间哪里能算得上是一眨，千来个日夜更替，累计起层层的厚度，将往日和现在隔上了一层厚厚的墙，只有今日，穆尚松在墙那边喊着，喊他“任浊”，才着肖人去正视这份距离。

“……这些年，你过得好不好？”

而即便他忘了，穆尚松却没有忘，从他离开的那一刻开始，便一直在岸的那等他。

穆尚松松了气：“那便好，你走那天，天气那么冷，我担心你衣服没带够，要着凉冒，这几年，梦也梦见你生了病，打嚏，还鼻涕，得鼻红红的，又好笑又可怜……”

停了很久，又：“没有冒就好，不然我老想着，五年……终于不用再担心了……”

“穆先生你对我师傅什么了？你打他还是骂他了？！”

肖人的眶有些红，穆尚松想摸摸他的额，又觉得没那个立场，只好把心疼忍下。

穆尚松不晓得自己哪里说错了，他心疼得要，又不晓得怎样安，同肖人：“你不要哭，我抱抱你好不好？”

穆尚松同他当年离开穆公馆时的样貌差不多，只是眉间变了些，肖人细细看着，发现穆尚松底有了细纹，也有一片暗沉，是疲惫的样，寻不什么开心的影。心中不晓得为什么，好似被夹叮住了一丝，疼得厉害，肖人不敢再看，将目光移开，故作自然：“我放井里泡着的，这井凉快，这样泡着好吃……”

穆尚松说不下去了。

肖人，抬起手飞快掉了泪。

是袁惜淳带着电灯泡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