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不清现实，便有人替他看清现实，伸长满细刺的藤蔓，要他抓住，把他拉吃人的泥潭。虽然痛些，却能少掉迷障，给他些光亮和方向。

许怀棠心里酸得不成样，快要呼不过来，大声：“你有没有想过，找了这么多天，仍旧一消息也没有，肖先生是聪明人，或许他本就不想让你找到他！”

许怀棠叫住他，脸上还带着红未消，这两日他们都没有说话，再开时，犹如铁锹破冰，生又疼痛，到底是不太自在。

穆尚松扭看着他，许怀棠觉得好像是被潭凝视着似的，浑不自在。

穆尚松担心他，穆尚康心中对他们这样恨，指不定要想什么恶毒的招来对付肖人；又怕他上钱没带够，饿了怎么办，住的地方床铺不怎么办……一颗心系在这人上，他却讲走就走，连纸条也没有留给他一张——他把肖人当成心里的宝，付与获得不平衡，自然要刺得发痛，困在执拗中，不知怎么消解。

肖人执意要走，穆尚松懂了，便没有再找。只是偶尔会发呆，也不晓得心中是不是仍盼着某一天，肖人会拎着箱回来。

可许怀棠没办法不开，穆尚松脸太差，这样壮的一个人，好像没了主心骨，随时都会倒下，许怀棠很害怕。

恨肖人的不告而别，恨肖人当真忍心，也恨自己无能为力。

回到家里眯了一会儿，穆尚松实在难坐住，便起又想走。外飘着雨，冬天的雨，每一颗珠都像长了爪似的，往地上落的时候也顺带着把温度也往下拽，冰冷严寒，将所有事都洗掉了半分颜。

他找了肖人许久，刚发现他消失的时候，完全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不眠不休带着手底下的兄弟找了三天，生意也不了，脑里只有一个要把他带回来的念。

穆尚松不愿多说，转继续往门外去。

“松哥，你，你别门了。”

“我没有肖先生走，也没有同肖先生说什么不该说的话，我没有这样的事情，请你不要这么看着我。”

穆尚松惦记着自己的诨话，当真给许怀棠寻了

他当年招呼不打，就走了，也不让我找到，是铁了心不愿意再见我。”

忧心层层堆叠起来，寻不到一个，便衍生了恨。

只差将地掀起来看个究竟，穆尚松双通红，好多天没睡了，上失了力气，人也变得恍惚，他不晓得自己究竟哪里错了，使肖人去意如此决绝，也不懂究竟还要怎么，才能让肖人放下过去，陪在自己边。

这几年穆尚松脾气了许多。

穆尚松停住脚步，好似被什么弹击中了似的，当下没有更多的反应，却也没有了向前走的力气。

从前脸面好似一块铁，不是面无表情，就是凶煞不已，肖人在他边时，倒是柔了不少，不过这副样也只让肖人一人看了去，在外仍旧是沉着脸，让人不敢接近；肖人离开以后，穆尚松有时会发呆，某些时候不设防，便会显无边的寂寞同孤独。他是人，不代表心也是的，好些时候，想他想得要了，就吩咐厨娘熬一锅肖人喝的汤，一个人坐在餐桌前，喝罢，从到尾没什么别的事，也不同谁说话，静静呆着，叫人看了有些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