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人在那销魂窟里看尽了残忍，前一秒还被造得鬼哭狼嚎，下一秒穿好就要陪笑，求求这位爷下次再来，不要让自己等得心急。肖人想，也许自己是笑不来的，也讲不那样的话，打扮得再好看，在别人里也与猪狗无异，他不想当猪狗，他想当个人，于是下定了决心，趁着夜，跑了窑。

肖人心中发怵，问：“你找我究竟要什么？”

“这个就不行，难喝。”

仇其善却又笑了，那笑容里虽然有尴尬，更多的却是穷途末路被来的残忍。

仇其善：“嗯，甜，蛮好吃。”

糕上来了，仇其善直接用手拿起一块，放到嘴边咬了一，油沾得满手都是，却看得肖人忐忑不安，好似即将要见证一场杀戮。

肖人回他：“你说。”

“仇其善我你妈，你有没有把我当成一个人来看？”

人人都说，这个名字很合适他，他本来就是人，生得这样好看，等再长大一些，说不定能跟恩客卖一个好价钱。

肖人自幼家贫，年龄尚小便被爹娘卖到窑里，同人家谈价钱的时候，为了还能多挣两个，亲爹当场给他改了个名，叫他“肖人”，可笑的是，这个名字一叫就快二十年，叫得那样熟稔，使得肖人忘记了自己原本的名字。

那是他这辈跑得最快的一次，心脏得厉害，可以听见耳边的风声，以及不远野狗的鸣叫，打手们很快便发现了有人逃跑，抓起灯笼死死地追在后，污言秽语恐吓他，让他赶快停下，迟早要追到他往死里打。

肖人跑了很久，背脊上全是汗，脚也渐渐没了力气，太胀痛无比，咙里几乎要涌血。

又把油随意蹭到了桌布上，拿起咖啡喝了一，皱了皱眉。

仇其善唑唑牙，：“我要你帮我个忙。”

肖人浑上下控制不了地发抖，仇其善的话他一个字也没听去，忽然想起了他们刚见面时的光景。

肖人：“善哥，这一生我都对不起你，我已经还了十几年的债，你现在能不能放了我？”

仇其善：“我欠了赌场一笔债，杀了我都赔不起，我还不想死，你能不能帮我还？”

“利息太，永远还不清了，你认不认识穆家货运的当家……”

肖人一瞬间便明白了仇其善的意思，怒上心，实难自制，拿起手中的酒就往仇其善脸上泼。

生我自己最清楚，同是泥潭里长大的，谁也比不上谁贵。”

仇其善笑了：“好，不愧是我救下来的人，我当年真的没有看走。”

正在肖人

脚下绊了块石，肖人摔得太狠，觉得自己爬不起来。

不晓得哪块碎石刮伤了脸，伤混着泪，蛰得他火辣辣的疼。

仇其善抹掉脸上的酒，这时候表情才有了些松动，小心翼翼对肖人：“我一定想办法，我凑够钱，一定把你赎回来，你若是不帮我，他们就会要了我的命……”

肖人握手中的杯，：“多少？”

夜这样，到都是漆黑一片，他看不见终，也不敢停下来，泪了满脸，可肖人却没发现自己在哭，他已经没有力气害怕了，若是跑得累一些，一会儿被打死的时候，或许就不会那样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