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浔微微垂下。余怀远看不清他的脸，只看到在长睫的边缘，似乎闪过一微光。分不清是不是清晨的光落在了上面。

通当真，以为自己果然才华横溢、灵气人，立时就能斩获三金问鼎金樽，攀至娱乐圈最峰。

余怀远继续：“你与薛睿发生过争执后，薛睿被送加护病房，一周后情况才稳定下来。惊辰当时气到极，才会那样对你……容容，你走后第二天，他便后悔了，立刻去找人。可惜一直找不到……”

余怀远听得褚浔话中之意，便不再提过去的事，转而与褚浔聊起的剧本。褚浔兴致上来，话也变得多了些。

褚浔淡淡笑一下，：“多谢称赞。虽然后半句不敢苟同。”

车驶过架桥，远远已能看到影视基地的廓。

余怀远立刻闭嘴。看到边的青年微微躬下脊背，将脸孔埋在手心里。瘦削的肩膀，似

褚浔的长发自然垂下，可以完全遮挡住左脸伤疤。但他通常不会刻意控制自己的动作，再不时有风过，那伤疤不可避免会人的视线。

褚浔了一气，似是在极力压抑什么。

褚浔依言坐副驾驶，听到傅惊辰的名字，并没有太大反应，只客一样说：“那就太麻烦了。其实，劳烦秦野送我，就已经很过意不去。”

余怀远见褚浔毫不避讳，不觉慨万千。当年褚浔受伤后情绪崩溃，几度试图轻生。分别六年，却已可以如此平淡提及那丑陋伤疤。说不清心中是何滋味。仿佛这一刻才突然意识到，那个他曾无比熟悉的男孩，一长大了，也一消失了。

如今褚浔自然早已明白，其实他什么都不是。之所以能走红，不过是仰赖云天和傅惊辰，以及亲自为他打理事业的专属经纪人，余怀远。

余怀远带褚浔那两年，天天在他耳边啰嗦，要时上表演课、要理好仪态、要注意礼貌、要节制玩手机……事无细，脚。更可恶的，还阻挠褚浔与傅惊辰约会。褚浔嫌弃他老妈一样麻烦，背后给他取外号叫余僧。后来全公司都传开，很是行了几年。

余怀远忙：“容容，惊辰没有怪过你。他一直都很在意你。他……”

余怀远激动拍打褚浔后背，良久放开他，又从到脚仔仔细细看过一遍，稍微松气赞叹：“不错，长许多。神还跟过去一样好。”目光回到褚浔脸庞，“外形也跟过去一样亮。”

褚浔轻轻抚平剧本的封，开低声说：“谢谢余特助，告诉我这些……代我谢谢他吧……谢谢他不怪我了……”

当年太不懂事，如若可以重来，必定不会再走那时的路。

褚浔依旧直视前方，没有移动，亦没有声。只是放在膝的剧本，被手指抓一皱褶。

“走吧，快上车。本来惊辰想要亲自过来送你。但他这几日太忙，实在走不开。”

褚浔显然也想到这些事，眉笑弯起来。却只轻轻叹一声，说：“当年太不懂事……”

等行至一半车程，余怀远终是捺不住，斟酌许久，轻声：“容容，这些年，惊辰一直在找你。”

余怀远便也只能笑：“秦野是我的助理，今天有其他事要。怎么？”他向褚浔开玩笑，“只肯让秦野送？是不是又在嫌我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