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红书：“西边府上倒没什么动静。娘娘认为东府理债一事很是妥当，要你们放手去，有何为难，再告诉她！——喂，你们一个个摆死人脸，却是何故？”

宋恣也：“不错，我等也是因‘怒汉’吴刚，才知有这么一个专事索仇的门派，一向只知他们难惹，对其行事规矩、过往来历，却仅凭传闻，所知有限。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如今既然对上了，对其了解多一些，便多添些胜算，还请雀使多多

纪红书这么一说，我愈觉不安，心：“迁怒！不错的，怨憎会只怕不知连护法与贾府的关系，见她藏于贾府，定然以为她与贾府渊源极，故此将贾府一并怨报之列了。”

纪红书：“怨憎会也是有理规、论是非的，并非谁有宿怨，皆可成为‘贞苦士’，兵灾天祸，无法细究‘孽主’，也就难以册追讨。”

说着，环视众人，意似相询。

初时我亦坦然随宋恣目视众人，待见众人齐齐摇，突然脑中生念：“——哎哟！糟了！不会是因怨憎会追索连护法，而累及贾府的罢？如此说来，这个麻烦，不是他人，却是我惹来的！”

只听宋恣：“……我们也在奇怪，不知哪惹上他们了，以至他们上门索仇？”

纪红书冷笑：“他们找你们容易，你们寻他们可就难了！怨憎会自比厉鬼，藏于九幽之地，最擅潜迹隐踪，这也是他们难惹之一。”

京东人语沉：“莫非……又是杜将军神志不清时惹下的怨债？”

关西今日奇的镇静，并未像往日与胡九惯相唱和，这时朝纪红书一瞪，：“喂，看来你对怨憎会知之甚详嘛，何不为我们解说一二？”

想到这里，脊背生汗，如受针砭，不免心气难安。

宋恣沉着脸，择要述了一番，纪红书吃惊：“怨憎会？这下你们惹下大麻烦了！从来怨憎会索仇，不计代价，不死不休，江湖上，怨憎会向为一大禁忌，你们怎会这霉？”

我暗下皱眉，忖：“怎地一提怨憎会，人人变？当日连护法也是只听其名，便什么都不顾了，一心只想着逃躲。这怨憎会到底是何来？我在师门时却从未听过。”

胡九似乎早已忍耐许久，此时忍不住怒：“好么！他们要来便来，难咱们东府怕了他们不成？在这里瞎猜想，终是没个绪，不如先杀上他们巢，倒落个痛快明白！”

纪红书：“这……倒极有可能，怨憎会不像东华派，索仇只对那死鬼本人，怨憎会的追讨，虽不能说株连九族，但怨报‘孽主’满门，却正是其施于‘孽主’的所谓‘八苦’之一——‘别离’，故此，因那死鬼作孽而迁怒东府，在他们看来，是堂堂正正、顺理成章的。”

众人心情沉重，没人理会纪红书的说笑，宋恣：“雀使，你来得正好，娘娘那边，可还安妥？”

我心上犹豫，正不知是否要说连护法避于贾府一事，众人却无一人留意我，辕门兽笑：“三哥不必多疑了，弟兄们这十多年，手上比吃素的人还净，除非是早年策杀敌，那就无法计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