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们两个，全都给我坐好！”

如此闹哄哄地走了一灶香的工夫，车驶上一个窄，慢了下来。旁树枝，不时扫过车，簌簌声响。

白面妇人轻应了声∶“有些古怪！”

便不言不语，似正沉思。

我哭笑不得，心∶“小白鼠呀小白鼠，又是你这鼠辈！害得我百莫辩。”

秃鹰∶“将军庙有火光！”

我竖耳细听，也隐约听得远一记清远的击磬声。

秃鹰补充∶“淳佑六年。”

白面妇人哼∶“我有甚么不放心的？不过瞧这喧闹的阵势，看样早被人攻了山，你还说甚么拦敌？”

听得秃鹰的斥唤，白面妇人发一串让人魂儿销的笑∶“不过吃醋也不你呀，该是前将军庙那死鬼才对！”

随着车前行，那击磬声听得愈加分明，间杂有许多人的喊声。白面妇人声音大变∶“将军庙定然有事！秃鹰，今儿是甚么日？”

适才车内一阵动静，似乎让秃鹰受不了，他百忙中回叫∶“……不要搞那些不三不四的啊！”

默算片刻，惊∶“啊哟，正是那死鬼最要的关！来人拈在这时候，定是有意乘虚而了，想不到那死鬼也有被人欺上门的时候！”

我近日一直留意贾似的归期，不觉随代答∶“十月初一。”

白面妇人吩咐过我，便移向窗边，留意外边动静。忽然，她讶声问∶“咦，那是什么声音？”

秃鹰停了片刻，忽然轻笑∶“依我看，他们定是请来了东府霍姑娘的天罗幡法阵相助，以阻绝外扰。否则，像下这般惊天动地的闹场面，那纵然在地下掩了双耳，地眠术也要

气吐过来，我觉得耳廓微，着脸儿，忙了。回思晚问棋室斗战，她虽见我显过武功，当不知我另有蹊跷，或许以为那不过是贾大公玩的拳绣罢？当下暗自告戒自己，须得小心掩藏功力，莫要惹人生疑。

“呀，秃，你也会吃醋么？”

白面妇人喃喃∶“嗯，那么便是黄历丙午年，丙午、已亥、丁末，又恰逢已之时……”

又好像有些别的意味，白面妇人已警觉地挪与我保持着一段距离。

又走得一会，车行似船，从枝叶茂盛间缓缓挤前推行，随后蹄声一步一响，该是在吃力地爬坡，这窄不过数百米，一时车厢置平，似乎到了一坡。

自发现小白鼠原来一直在畔，我便恍然明白，适才本以为白面妇人暗中撩拨于我，应是这小白鼠在作怪，想是它饿得狠了来撕咬我的衣裳，却使我自作多情，最终闹了个灰土脸。

白面妇人将移近，低声向我耳畔∶“待会儿，你可莫要动，就乖乖儿待在车内。”

秃鹰淡淡∶“放心罢！将军门下八大亲传弟皆在，还怕拦不住来敌？”

秃鹰猛哼一声，将不满化作一阵鞭雨，儿惊着将车带得左闪右晃。

“呱”的一声，夜鸟惊飞，与那“乌鸦”离去时所发怪声倒也甚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