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只：“不曾听过。”

言毕又添一句：“唯我死了，魂消魄散，才能与你再无系！否则黄泉碧落，风师弟你莫想走脱！”

聂风自然心有未甘，左右挣得一回，便为师兄缠得更甚，正垂首瞪他半：“风师弟。”

聂风于他下无奈眨：“正龄二十四。”

聂风望着亦觉心凉，更得他师兄笑罢却：“风云风云，你与我一时纠缠，就已万世纠缠。便是你我化了灰尽，写在故纸堆里，也是要并肩而书的。你想如何与我恩断义绝？”

——恩！断！义！绝！

因着师兄向来寒发如雪眉目如刀，面上甚少染得他。是以如今莫名一笑，竟笑得麒麟余火都要着霜，当真甚是料峭。

师弟更惊：“冰下二十年是何事？”

师弟说：“从未曾听过。”

师兄闻言依旧死扣师弟双臂不松，瞪他半晌，才往云愁雨恨肝寸断里牵一线光来，只：“风师弟，你，你不知？你前番称呼易风为易兄弟，你不识得我一白发，风师弟，你，”步惊云恍然问：“风师弟，你现今是何年纪？”

师兄闻言亦不回话，乘势只将聂风困往云气之中。师弟左右制肘竟不得脱，唯是揽着雪饮抗得两下，却为步惊云斜来一剑将将撩开，铮然半声好自坠在麒麟侧畔。师弟失得兵刃，更被师兄半肘砸上腹前，劲气且在肺腑搅得几搅，一时躬咳得半襟新血，中且正钝痛得很，便觉天地倒转一瞬，已叫师兄压倒下。

步惊云冷哂：“早死了。他不重要。冰下二十年，想必你也忘得净。”

师兄见聂风闻言稍有慌，要来劝。当真摁他想了半日，仍不卸劲，唯是伸手且将师弟颊畔尘

说罢举了绝世一剑雷霆劈来，锋刃贴着聂风颊畔下，将将削得半寸鬓角。师弟但觉耳边很是冷凉，却好自不及师兄面上雨断云残，看着便甚伤人。

聂风为他掐得肩骨剧痛，只拧眉：“云师兄，我先问你，你为何要创立惊云，你究竟有何目的？”

师弟听他如此一番说来，半晌便把一颗冰心且从惊动愁成了惊痛，敛目只：“云师兄，你若不——。”师兄懒来听他多话，便低阻了又：“风师弟，你说，你要如何与我——”

好是伤人伤己的步惊云且往聂风衣上捻了发梢，又倾将他仔细望了一遭，便垂首无言近前，附更把师弟嘴边新血依依尽。遂憋得一腥膻噎得两下：“风师弟，你要与我同归于尽，可以。你要与我同生共死，可以。但你若要与我恩断义绝，除非把我杀了。”

师兄敛目：“无事。看来皇影你也不识。”

话至此，步惊云竟来一笑。

师兄又问：“帝释天屠龙，断浪死，你也不知？”

聂风应过。

师兄听得师弟一句五字，垂眉默了半晌，略略消得掌中气力：“风师弟，我有事问你。你需得仔细来听。”

步惊云：“你可还记得绝无神？”

聂风惊：“浪死了？”

师弟听了只是不信：“若，若易兄，易风真是我儿，何以，何以我竟毫无印象！我怎能毫无印象！”

步惊云却：“也无妨。不识更好。只有一事，方才你的那位易兄弟，着实不是什么易兄弟，乃是第二梦为你留存的唯一血脉，你的儿，易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