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渐渐暗了下来，席钺起穿衣服，说：“我晚上要去守夜。你自己好好休息。”

席钺缓缓：“思远的事，我没打算瞒你一辈。我承认我有私心，我想结婚之后再慢慢告诉你。等时间彻底冲刷过去，等我们的家成为你生活的重心。我以为那样你会比较好接受。”

“没有。”

幸好是他。幸好他是个负责任的男人。

怀念冷静下来，噙着泪抬看席钺，很诚恳的说：“但我还是要谢谢你。谢谢你，治好了我儿，把他养的这么好。”如果当时她父母把她的孩随便送去，那她这辈是真的再也无缘与孩相见。

席钺走到门外，从过的窗看到外面暗沉沉的夜。死亡、沉重、霾，一切灰质仿佛在瞬间重新回到他内，令他惶然。

“你知不知怀孩多有辛苦……你知不知我有多期待他……你知不知他不在了，我有多难过……你知不知……”怀念越说声音越哽咽，“我很长很长一段时间，每天晚上梦都会梦到他……他明明还活着，你们让我煎熬了五年……每一个都说我，为我好……”

怀念的心脏扑通一下，跌沉浮的海洋里。

“爸爸是他心里最重要的人。我很嫉妒你。”

怀念陪着席钺走到门边，她想去陪他，却不知怎么开。

“对不起。”席钺轻抚着她的发丝。

怀念好不容易平复的心，突然又被搅动了，而且来势汹汹，遏制不住。她在他怀里哭了来。

“那你是对我一见钟情？这几年一直忘不了我？”

“他也是我儿。”

怀念咬着，好半晌，发声音，“自以为是……”

席钺没有否认，他坐起，靠到床，将怀念重新拉怀中，“我喜你，很久了。”久到成为生命的一分。

懂得也是一慈悲，你懂我的苦，你懂我的泪，你走我的噩梦里，拥抱我

怀念说一个她自己都觉得很荒谬的假设。

他再她，终究不是她，不知怎么样才是对她最好。

她不是什么倾国倾城的大人，怎么会让席钺一见钟情？他有数之不尽的选择权。

他抱着她，低下，低沉的声音缓缓：“无论了多少心理建设，那一刻来临时，还是会悲恸。无论怎么说服自己，麻痹自己，都无法坦然接受。失去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你想让他看到的，参与的事情，都不到了……怀念，这些年你不会比我现在好受，你每晚都在承受我此刻的痛苦。对不起，让你一个人承担了太多，太久。”

他是真的……一直在喜她吗……

在她前自讨没趣？

席钺微微弯，“你还有很多时间，跟我抢位置。”

不幸是他，幸运也是他。

怀念猝不及防被男人拉怀中，一动不动。

席钺正想着如何作答，怀念又问：“你这几年没有谈恋吗？”

席钺转过，往回走，将还站在门边的怀念抱怀中。

席钺一下下抚着怀念的发，自己守着长大的女孩，没想上却上了的人。她是他的人，又像是他的女儿，舍不得对她发一丝一毫的脾气，舍不得让她受一委屈。她受伤了，无需她谴责，他已在无数次谴责自己。